李复丘倒也没有推脱。
但他仔细的嗅闻了那颗解药后,脸上表情却变得十分的凝重,“公主殿下……此药是解药又不是解药。”
君雪蕊的耐心早已在这些天里耗尽了。
闻言满脸阴霾的问:“何意?”
“对方在这解药里头添了一味毒药。”
“……”
君雪蕊瞬间觉得那下毒之人是在戏耍她,一时间气得恨不能杀几个人来泄愤。
那人给她驸马下毒是为了逼迫她对外公布为了得到邬昔央做过的那些事情,但她都已经照做了,那人竟然又在送来的解药里掺了另外的毒药!
如此得寸进尺,是真以为她找不出他来吗!
而李复丘再度仔细的嗅闻了一番那颗掺了毒的解药后,抿着嘴唇迟疑了几瞬,才又道:“曹驸马眼下所中之毒被对方改的十分古怪,明明脉象都已经虚到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地步了,却又一直吊着一口气,所以微臣眼下也说不准曹驸马不立刻服下这颗解药的风险有多大,还请公主殿下定夺。”
“若他服下这颗掺了毒的解药后,死了呢?”
“……微臣不敢把话说太满,但对方此前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给曹驸马下毒,若她真想取曹驸马的性命,该不会用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方式。”
“……”
君雪蕊觉得那话在理。
可她转头看向床上那从昨晚起气息就一直微乎其微了的曹今楼,却又实在是不敢冒险喂他服下一颗掺了毒的解药。
就又问了一句,“你们能去除掉里面的毒药,做一颗新的解药出来吗?”
“能,但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因为这颗解药用到了几味极其罕见的药材,而那几味药材眼下太医院里都没有存货了,所以微臣认为,先让曹驸马服下这颗解药,之后再来应对这颗解药里面掺的毒才是上策。”
“……”
君雪蕊磨了磨牙,被那股完全被对方拿捏在掌心之中的无力感逼得几乎要暴跳如雷了。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匆匆而来,“公主,元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方才去东宫看太子殿下的时候,跟太子殿下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拿茶杯砸伤了太子殿下,要传我们府里的所有太医前去东宫。”
君雪蕊听的一愣,面上扭曲到了极致的愤怒都一下子凝固了,“父、父皇拿茶杯砸了大哥?”
“元公公是那般说的。”
“……”
这可真是!
天要下红雨了啊!
父皇都舍得砸大哥了!
君雪蕊惊的都顾不上愤怒着急了。
尽管她心里隐隐有些怀疑那只是父皇用来从她这里把所有太医弄走的说辞……
李复丘等一众太医亦是满脸惊讶。
随后君雪蕊就看向他们道:“除了李复丘,旁的都去东宫吧,之后不用再来了。”
她这几天可算是看明白了。
这群太医里面除了李复丘,其他都是酒囊饭袋!
反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是那该死的下毒之人技艺超群的!
而那些个太医听了她的话,无一不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匆匆跪地谢完恩,就齐齐迫不及待的走了。
而后君雪蕊都没有叫李复丘回避,直接将那颗解药含进口中喂进了曹今楼嘴里。
但李复丘在看见她把药含进口中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要怎么做,自行就转身避嫌了。
很快,他就听见了曹今楼的一声虚弱又嘶哑的“公主”。
他转回身去,就看见君雪蕊牢牢抓着曹今楼的手,红着眼睛问:“驸马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曹今楼惨白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疑惑不解。
显然他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中毒后就陷入了昏迷中。
等他缓缓摇了几下头后,君雪蕊立刻收好了自己的情绪,唤了李复丘过去给他诊脉。
但她盼着李复丘能断出她的驸马这次又是中的什么毒,然后将那毒给解了,却最终听得李复丘说:“公主,曹驸马此时的脉象微臣从未见过,这次的毒也不好对付啊!不过微臣能断出这毒暂时不会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