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深潭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里山势奇伟,有着南方丘陵中大山峰的奇和多水,到处是瀑布,与溪水、深潭组成的水系目不暇接。
胖子路过每一个潭口都会发问,雷本昌则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落步稳健利落,看得出对这一片地域非常熟稔。
深潭掩藏在一块大山石的下方,岩石探出的一部分石体刚好遮住潭面,只有外围的一圈暴露在视线底下,而潭口最深的地方,在山岩极其里面的一个位置,以前来钓鱼的那一批人,需要涉水到那块石头下面,才能把钓竿甩进潭底。
阳光明媚,稀稀疏疏落下,借着光线,能看到潭底同样是数块巨大的山体岩石,水波在石面上腐蚀出如年轮般的纹路,滑溜溜的曲面,感觉踩上去就会摔跤。
卸装备扎营,雷本昌麻溜取出他的钓鱼器械,准备在潭里下一钩子,小哥钉好帐篷也没闲着,找个开阔地站定,就开始朝四周发射死亡射线,不停地左顾右盼。
好奇宝宝天真追过去问他瞅啥,胖子就道
“你手艺退步了啊,一看就知道小哥在找石场,山中筑墙,必然就地取材,你看这里山头那儿缺下去一块,那修建下面那座墙的旱道,肯定就在不远。”
被嘲手艺退步的天真悻悻收声,不搭理胖子,转身朝雷本昌的方向走去。
木安啃着干粮看地图,小哥不满足平地观山,望一会找块高耸的山石翻上去,又接着继续看。
我瞟了瞟正轮番拜河神的天真和雷本昌,挠挠头决定不跟他们一块发傻,扭头走去木安身边。
他看的入神,我冷不丁的从旁边窜出来想吓他一跳,他坐定的身体骤然一歪,我在他身侧扑个空,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幼稚。”
木安吐槽一句,专注力就又回到地图上,我撇撇嘴也凑头去看,两眼我就发现他手上的地图是自己手绘的版本,和当地印刷的官方地图不一样。
“什么时候画的?”
“车上,你忙着唱套马杆的时候。”
话语不由得一噎:“……我就随便唱唱,你能忘了这一段吗。”
木安一口吞完压缩饼干,接过我递去的水壶,灌完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你来看看。”
我跟着撕开一包压缩饼干,也边吃边拽过摊他腿上的手绘图观察。
木安绘制的内容十分细致,大到山川河流,小到溪水池塘,我们途径见过的所有地貌全部呈现在眼前。
喀嚓喀嚓啃一纸的饼干屑,我刚要抖落掉这些细小的残渣,忽然视线就被一块稍大碎屑遮住的山道所吸引,嘴里嚼到一半的饼干猛地一咽,空出功夫来说话
“这道弯曲的地形,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努力在记忆中翻找,我拧着眉,木安拿过我手里摇摇欲坠的包装袋,静静地看着我出神。
思索一阵,前些日子翻过的资料隐隐浮出脑海,对照图上的形状,我不确定道
“这……好像是玉带环腰的风水格局是吗?就这道半圆的弧线,包裹进的这一块土地,聚气敛财,可惜是条土玉带,如果换成条水玉带,这里头能点个大吉穴,足够葬个王爷诸侯什么的。”
我还记得几年前的炮灰阿献说过,“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是散,界水则止。”,那时我人憨不懂,如今读过两本风水杂,虽然看完就忘个七七八八,但我还是记住了一二分皮毛。
古人一向认为“水即是财”,葬经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葬者需乘生气,可生气遇风易散,唯有水能阻止它的流逝,因此,我瞧那条由山道形成的玉带环腰,才会说土玉带不如水玉带来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