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忍不住骂娘,足足痛骂了大半天才停歇。 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毅然决然地带着军队撤离,徒留下一群汉军八旗守城。 “王八犊子——” “狗东西,不为人子……” 这下,留下的汉军八旗足足有五千余人,虽说他们都想着投降,但架不住清廷迁移了家眷,如今孤单守城,家庭集散,这谁架得住? 无奈之下,只能四散而逃,仅留下千余人坐守空城,等待着王师的到来。 第一个抵达盛京的,是广宁的李继祖。 在得知广宁守军大撤退后,他迅速组织军队夺城,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来到了盛京。 接着是陈永福,然后才是吴三桂等人。 数万大军围住盛京。 “可惜了,让他们逃了。” 李继祖尤不满足,遗憾道。 “辽东不好走。”陈永福淡淡道:“河水暴涨,土地泥泞,甚至夜间还有寒风,这时节在南方,早就热死人了。” “北边辽阔阿1 吴三桂资历战功都不足,只能屈居末位,颇有些无奈:“科尔沁诸部,索伦、达尔罕、生女真等分布其中,他们这是想要东山再起。” “起不来的。” 陈永福则冷声道:“陛下已经决定设辽东省,到时候再设辽北省也不迟。” “我说二位,这时候别讨论那些惹人厌的家伙了。” 李继祖兴奋道:“快与北京报捷,收复辽东失地,百万辽民脱离苦海——” “没错,是该报捷——” 很快,消息从海上,迅速地传到了天津,然后快马加鞭,一路上奔驰: “捷报,沈阳收复,建奴溃逃千里——” “捷报……” 从天津至北京,两百里地,沿途一片喧哗。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虽说民智未开,但这几年报纸上长年累月的刊登下,也对辽东,建奴了解一些。 农民:“都是因为建奴造反,才会大收税,然后饿死人……” 商人:“建奴造反连累贱民造反,以至于贼匪遍地……” 而士大夫,则相较于容易被洗脑的底层百姓,则更加的冷静。 他们直观的认为,整个天下又恢复到了大一统了。 战乱平息,百业兴盛。 这是又一个后汉阿! 信使压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在街道上奔驰着,嘶喊着,几乎用尽了全力。 沿路的行人早就被约束,大量的士兵站在两旁,为其清空道路。 很快,消息就抵达了京城。 “陛下——” 田仁一阵小跑,光洁地砖上似乎能映衬出其喜切的模样来,圆脸上肉嘟嘟而颤,显然是压制不住心中喜悦。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他憨厚老实。 “胜,胜了——” 田仁双膝跪地,高高举起手中的捷报。 “哦?” 得到这个消息,朱谊汐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早在李继祖打下锦州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满清已经不足为虑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将捷报拿起,细细地看了起来。 “竟然逃了,而且还是吉林乌拉?” 朱谊汐一惊,旋即又坦然。 东北那地方太大,根本就拦截不了。 更何况,科尔沁诸部还在,不把他们灭了,满清余孽就怎么也逃不了。 不过,收复了辽东,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热闹的京城,在这一瞬间火热。 “陛下,斩杀除根,免得日后再生忧患。” 赵舒拱手,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个我当然知道。” 皇帝点点头:“只是无论是粮草还是物资,都不充足,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不能太急咯。” “留了了一座空城,倒也不知是好是坏。” “陛下,满清八旗不足为凭,辽东人口不足,正好可以迁徙山东百姓,到时候充实边疆再好不过。” 吕大器依旧那么大胆,无所顾忌。 “还是先谈辽东省吧1 张慎言摇摇头,认真道:“辽东太大,微臣以为辽西走廊太过于重要,可以新设锦州府,归属于河北省建制。” “为何不入蓟镇?辽西镇?” 这时,皇帝直接开口,见着几人道:“左边为宣大,右边为辽西,正好控制京畿两翼。” “那蓟镇未免太大了?”赵舒忍不住出声。 “山海关以西,就合入顺天府吧,省得太麻烦了。” 几经讨论,内阁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过,摆在众人面前的,从来不是什么辽东省,而是功勋的赏赐。 李继祖为安国公,陈永福为复国公,吴三桂为敬国公,这三大国公在沈阳汇聚,摩擦出的火花,难以想象。 同样,三路大军超过了十万兵马的大战,赏赐的更是海量。 三大国公已经到了顶格,似乎赏无可赏。 钱财,爵位,官位,已经满足不了他们。 如果不拿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来,岂止是动摇军心,根本就是危害统治根基。 不仅是他们,全国各地还有大量的勋贵,这将是惯例。 “封妻荫子1 张慎言轻声道:“赐予其夫人诰命之什,加封其父、祖为国公。” “太轻了。”吕大器摇头,双目明亮:“这可是灭国之战,洗刷了萨尔浒以来的耻辱。” “从万历末年以来失去的疆域被完全收回,其功劳难以计量。” “也幸亏陛下明鉴,三路大军齐发。不然的话毕功于一人,肯定会酿出大祸。” “那就把爵位,匀给其子嗣。” 皇帝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拿出了这个方案。 一门两爵。 从明初以来,除了徐家一门双公府外,其余的勋贵根本就没法得到这个好机会。 但如今,朱谊汐却准备把溢出来的功劳,分赏给各府中的老二们。 即,嫡长子可以絳等继承爵位,而次子,则可以享受父荫受封为男爵。 这就是一门双爵,名声倒是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却是分其势,裂其家,悄悄的削减其声势。 毕竟分家了,就得单过。 这对于朝廷和勋贵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另外——” 皇帝突然想起什么,直言道:“即今日起,所有奖赏的勋田土地,一律安排在辽东剩” “那里土地肥沃,地广人稀,正适合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