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出事的消息传到余家的时候,余澄刚刚躺到床上,听到楼下响起余中华愤怒的声音,赶紧下楼,见他带着人要出门,也默默跟上看热闹。
走在边上的秘,在这秋天带着凉意的晚上,却是出了一脑子冷汗:“市长,爆炸现场还没消息传回来,我们也不知道现场是不是埋伏着敌特,您要不先别去了吧?”
“去,赶紧备车。”余中华的心情很焦躁,皱着眉头低斥:“公安,联防,治安队的人和解放军都去了,就我这个市长贪生怕死的不去,让他们看笑话吗?”
余澄跟着上车来到出事的地方那一刻,真是难掩惊讶的瞪大眼睛,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四处张望,看看会不会在边上看见唐宝还没跑出去,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是,他的眼神所到之处,都是穿着制服的公安和联防队这些人。
余中华一脸担忧的上前和各个部门的领导打招呼,一脸关切的询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余澄心里乐得差点开花,可是这场面自己要是真的笑出来那就不好了,只能努力板着脸,可不想听他们打官腔,自己围着出事的房屋外围细细的查探,随即低声问边上的人:“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边上的男人用力吸了吸鼻子,哭丧着脸道:“焦炭的味道?”
“不,像是粮食的味道,面粉烧焦的味道。”哪怕是余澄,也没有怀疑这场爆炸竟然是面粉引起的。
没过一会儿,郑副市长和郑威也来了。
此时的现场,在大家手里电筒的照耀下,把被炸平的小楼看的一清二楚。
大火虽然已经没了,可是浓烟还没散去,现场六间两层的红砖房,此时只剩下断壁残桓还有一地的砖块。
“天,怎么会这样?”郑威看见自己面前这一幕,无比愤怒:“这是要放主要器械的,现在成了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郑盛华知道儿子在这里面费了不少心思,也知道他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急,我会给上级打电话,这件事情肯定要严查,这敌特也太猖狂了。”
他说完,看着余建伟和余中华在一边低声说话,也上前道:“建伟,你们联防队不是说已经抓到敌特了吗?难不成没有什么交代?这要是你们审不出来,就把人交给我们试一试,你觉得怎么样?”
他晚上的时候,也听儿子提起过余家为了给余巧丹出气,就故意为难唐宝他们的事情,没问清楚,就先把人打了一顿。
这让他觉得余家太强势了,两个孩子还没结婚,他们就想爬到郑家头上,对这门亲事也有了抵触的心里,此时说这话,完全是为了膈应他们。
这明摆是质疑他们的办事能力,余建伟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却又不能翻脸,勉强的笑了笑:“我们抓到的都是些投机倒把的,没有敌特。”
这要是还死咬着有敌特,到时候大家一起审查却什么也查不到,那他们联防队可就丢大脸了。
“喔,那你们也要辛苦了,现在敌特分子活动猖獗,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谨记领导人的教导,时刻不忘阶级斗争!”郑盛华说的很是光明正大:“我们都是为了革命的胜利在努力,为了引起上头的重视,这件事我们要尽快上报。”
余中华心里很不满,这要是上报,受到记过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市长首当其中,可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自己就是想压下去也压不下去,只能一脸严肃的附和:“这是应该的,我先来现场了解情况,回去就向上级汇报。”
……
前一天,整个巍阳市的人还在为了联防队突然去黑市抓人的事情担忧,可是接着,还没彻底完工的新药房爆炸了,彻底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虽然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可是整个事件已经被扣上了敌特的帽子。
一时之间,闹得大家人心惶惶,街上时不时的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哨子声,联防队,公安局的同志们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来回巡逻管制着行人。
有些人看着鬼鬼祟祟的,就被公安局秘密拘押起来了,没查到什么,或者是他们想偷偷摸摸的做点投机打吧的事,教育了一顿,这才把人放了。
反正唐宝和杨毅是在当天下午,大大方方的骑着自行车来到联防队面前,表示自己想进去看人。
“不准进,”门卫没好气一口回绝:“现在上面有特殊指示,特殊时期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去。”
上面有什么特殊指示!
不过是他们怕敌特趁机混进去,在里面弄个爆炸什么的,那就太丢人现眼了。
杨毅见四周没人,陪着笑脸递给他一包烟,低声问:“大哥帮帮忙,我家弟弟前儿被逮进来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
“现在上头的人没空管他们,估摸着等两天后,教育一下,再写封认罪也就能出去了。”守门的人接过烟,语气就和蔼了一些:“先前也有人来过,和你们的目的一样,他们通融了一下,得到消息说是后儿再来,你们也后儿再来瞧瞧吧?”
杨毅点着头,嘴里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把人抬得高高的,这才塞给他一个布袋子和两张皱巴巴的壹元钱,恳求他:“大哥,里面是几个白煮蛋和一点药,劳烦您替我们送进去给顾宁谨他们成不成?”
“喔,你们就是那个被挨揍的年轻人的家人啊!”门卫见他应是,也点头接了他手里的钱和布袋子:“那行,你这在等着,我这就给你送进去,看看他有什么口信带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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