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夜安宁怎么也没想到她与那白姓混蛋有这样的“孽缘”。
当初钟凌死后夜志平再娶的那一日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狠狠的亲了她一口,再而后暴匪横行,她正玩得不亦乐乎之时被他抓了个正着,引来放火暗杀险些被烤成香猪,最后他居然从她的身上弄走了“救命”的银票,害得她不得不“委身”狗儿山。
而时隔三四个月,居然又“遇见”了?这不是“孽缘”又是什么?只不过这次遇见是她知道,他不知道的情况罢了。
但不知为何,夜安宁竟有些怕了这厮,毕竟她吃过他的亏,还有他那该死的她永远弄不懂的轻功极其高明,所以,她现在就是连呼吸也变得小心了,心里不停的默念,“看不到,看不到。”
白修深遂的眼睛却意外的扫过那个装着夜安宁的水桶,他的目光微闪。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桶,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到了不一样,这种感觉来得极为突然又极为猛烈。
“主子,有什么不对吗?”肆风上前问道。
他们不得不小心,主子上回立了“大功”,更得皇上的看中了,只不过主子立的功越大,那白府大房的嫉妒之心便越深,上回死了个吕管家大房那边并没有收手,而是变本加励的想要迫害,甚至还将一个女子送到了主子的床上。
嘶,好狠啊,这是想要夺了主子的清白啊,不过好在主子是女人勿近的,那女子当下便被主子一脚踢飞出来,并让他们送到了大老爷的床上,说是“回礼”。
大房的人只怕不知道,这世间唯独只有一个女子能近主子的身,纵然她是个小娃儿,可小娃儿毕竟还是会有长大的一天嘛,到那个时候主子一定会想法子弄到手的,他们,不急。
那曹军使是个察言观色的,一见这白修的眼神不对便立时叫住了王小二。
“那个卖水的,你给我站住。”
这话一出,水桶里的夜安宁整个人都呆掉了,操,啥情况?难道是被发现了?不对啊,那姓白的小子没有透视眼,他绝不可能发现她躲在这里,而且,她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
思绪紧张的划过千万种可能,同时这小小的身子本能的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
夜安宁在这里担心得要死,那王小二倒是如什么事没有似的,他听这官人叫他,便担着水乖乖的停了下来。
“军爷,您有什么事儿吗?”
王小二是个大老粗,不懂得阿谀奉承,再加上他的脸孔看上去不像是个尖嘴猴腮的奸滑之辈,这一声出来,倒还真有几分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
夜安宁怔住了,她还真的有些佩服起这个王小二了,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如此的镇定,这心态,够稳啊。
曹军使倒被王小二这话给愣住了,其实有事的不是他而是这位白公子。
这位白公子是怀安侯白府的二公子,别看这位白二公子年纪不大不过八九岁,可是这气质却是不小,而且能力更不小,听京里传出的消息说道,这白修几个月前便怒杀了三四十个想要对驸马侯府不利的暴匪,解了这驸马侯府的危机,而皇上对他的能力也是赞许有佳和有心培养,但让他小小年纪就来这境州边境查看战马一事。
这战马可以说是军中大事,这真的要是到了战场之上,骑兵的战力比步兵要强上许多,所以这战马也成为了军中之重了。
由此也能看到,这位小公子日后的前途是是如何的光大,他们得小心伺候着,过几年回京述职时也能在这位小公子面前卖个情面的不是。
曹军使想到这里,这脸上的狗腿就更浓了,他笑道,“白公子,要不要尝尝这境州的水?这卖水的都是从山上担下来的清泉,清甜无比呢。”
白修也知道这境州的大概情况,他不说话,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那水桶不放。
曹军使心里直打鼓,他喝还是不喝总得给个准话啊,这可为难死他了。
王小二此时却爽利的道,“这位小公子,您刚来的吧,您可长得真俊,我还以为我家闺女是这世间最漂亮的人了,却没想到还有一个男娃子比她还要漂亮,来来来,我没啥送你的,便送你一瓢水吧。”
说完,王小二便当真揭开一个水桶,先用了一个小勺舀了一小个,当着他们的面喝了,而后再用一个大瓢舀了一瓢装在了荷叶里,就着那几颗大白牙裂开嘴便傻笑着送了过去。
卟。
水桶里的夜安宁顿时便暗喷了血。
她滴个“老爹”啊,当真是个活宝,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那白小混蛋长得是俊美无双,可他怎能拿她跟他比呢?还送人家水?就他那贵公子模样会喝才叫怪了。
可让夜安宁没有想到的是,白修出乎意料的竟真的端起来,一饮而尽了。
一边的肆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他是有多挑剔他是知道的,葱姜蒜一律不吃,吃鱼也要吃拔了刺的,吃肉要不肥不柴,而且他从来不喝生水,更别说是从山里打来的了。
“主,主子?”肆风低声惊道,同时也是一种提醒,要小心。
白修将手止道,“无事。”他将这荷叶随手一扔,而后对着王小二道,“很清甜。”
说完,他又看扫了眼那木桶,而后摇了摇头,或许是他最近太过于劳累了,居然对一个水桶感兴趣,又不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女娃儿。
一想起那小女娃儿,他的眼角放柔了,只是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若是知晓了,定要将她的周身的穴道点了,而后再下这世间最重的泻药,让她再也不敢动任何小心思。
白修轻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开,“走吧,去看看战马。”
夜安宁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没来由的放松了身心,好险啊,好在这白小混蛋没有突发奇想的想要揭开盖子来,否则,她可真就又掉入火坑了。
不过……
“王小二,这桶水里你放马粪没有?”
王小二脱口而出,“你老爹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自然没放。”
夜安宁嘴抽,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吗?自己家吃的菜是用马粪的水洗的,这小混蛋喝的水里为什么不加马粪?欺负人是吗?
啊……她狂躁,早知道这家伙会喝水,她便下马粪了。
真,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