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暨南水道水匪一事对他造成极大的压力。
建宁知府犹如见到救星,激动道:“大将军您终于来了,我建宁府被那些神出鬼没的水匪搅得人心惶惶名不聊生啊!此前阜宁、甘州两县失守,都司大人派人前来收复,但大军才撤离,那些水匪又不知从哪个岸头冒出来,趁夜里熟睡时骚扰,抢了财物就走,他们又极善水性,便是追上了,咱们的士兵也不敢下水,那真是有去无回。那两县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不敢回去,搅得周边县城也不安宁,老臣真是夜不能寐啊。如今大将军既来,我们建宁府终于有救!”
他一番哭诉实在凄惨,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叫人看着难免可怜。
厉梁宸朝厉梁栋看了眼,后者忙上前安抚一番,厉梁宸却看向李至令,“如建宁知府所言,建宁府比延平府事态更加严重,为何李大人却去守了只须围困的延平府,而置建宁府与不顾?”
微凉的目光落在李至令身上,后者神情微顿,其他人也不由一愣,建宁府知府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般,哭诉声戛然而止。
李至令反应迅速,忙站出来道:“大将军有所不知,非是家父不愿驻守建宁府,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此前才将暨南水道的水匪打退,全南道的山匪就立时蹦出来作恶,家父连片刻休息都不曾,立即带上将士们赶往延平府,谁知大军一到,那些山匪又马上撤退藏入山林,父亲见此无法,只能自己驻守延平府,派曹大人驻守建宁府。”
曹别立时出来请罪,“请大将军赎罪,是末将无能,未能守住暨南水道所有要道,让他们有机可乘,流窜出来伤害百姓,若大将军要怪罪,末将一力承担,绝无怨言!”
说完,噼啪一声单膝跪下,掷地有声。
顿时,帐篷内落针可闻,李至令及两位知府皆垂头不语,似乎都在等待厉梁宸的判决。
一旁的厉梁栋看得气闷,这些人什么意思,话里话外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实则是在嘲讽他们将军不明情况胡乱指挥?以此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也不想想,如果你们真这么能耐,为何这场匪患持续快三个月还未平息?如果不是你们都司大人上折子请求支援,他们将军会来?
呵,自己无能还要硬撑傲骨,哪来的脸呢!
厉梁栋朝厉梁宸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将军,直接卸了他们,我上!
厉梁宸幽冷的目光扫过去,厉梁栋头皮一紧,忙乖乖站了回去。
厉梁宸这才淡声道:“既然都司大人那里脱不开身,曹大人与李公子便去帮忙吧,也请两位替本将军带句话,延平府的山匪就交给他了,如今不用两头操心,想必不久就能听到好消息,到时,我将建宁府的水匪料理妥当,也好与他一起回京请功。”
低头的李至令和曹别脸色都是一变,曹别正要分辨,却被李至令眼神制止,他恭敬道:“请大将军放心,在下定会将话带到,相信有大将军在,建宁府一定会早日传来捷豹。”
而后,建宁府知府留下与厉梁宸继续南下,另三人告辞离去。
直到离开大军驻地,曹别才急道:“大公子,大将军将我这个光杆司令遣回延平有何用,根本帮不了都司大人。”
李至令清朗的面容带着淡淡笑意,“急什么,暨南水道的情况比外界所知复杂百倍,留下我们的士兵正好给大将军帮帮忙,延平的山匪虽奸诈,但也不过耗费些时日罢了,的确如大将军所言,比暨南水道要容易不少。”
曹别欲言又止,但李至令虽无官职,却是都司亲自派来的监军,且心思深沉,灵巧多变,他早已习惯听他的话,于是也不再多言。
厉梁宸让人安排建宁知府住下,等人走后,厉梁栋摩挲着下巴,和厉梁宸道:“将军,我总觉得这几个人有点猫腻。”
厉梁宸不置可否,淡淡道:“没有证据的事怎好乱说,长图他们走了?”
厉梁宸忙放下手,正经起来,“已经走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厉梁宸没做声,眸色幽深,他隐隐有种感觉,长图这一趟,只怕并不容易。
次日一早,正用早膳时,肖氏跟前的丫头来报:“张夫人和小小姐来了,正在老夫人处,老夫人请您前去一聚。”
吉美瑾顿住筷子,疑惑,“哪位张夫人?小小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