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在狄知逊和李智云这张桌边,目光示威一样扫过狄李二人的脸,这才瞪了武安福一眼,“还不快滚,莫非还嫌我给你留了一只耳朵不成?”
武安福丢了耳朵又丢人,却明白自己跟对方差距太大,连忙弯腰拣起那只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行!你竟敢残我肢体,敢留下姓名来么?”
他这话并不是仅仅是单纯的威胁和恫吓,美生却是昂然不惧:“名字你不配知道,只需知道本公子姓李就行了!想喊人来是吧?那就快点!”
女子的闺名岂能随意告知外人?更何况对方还是敌人和男性。
李智云听到这里却不免心头一动,心说这女子竟然是我一家子么?我怎么没记得隋朝这个时代有哪个姓李的女子是高手啊。
他在这里搜寻记忆,楼梯口处的武安福却不敢耽搁,光棍不吃眼前亏,拣起那只残耳就走,人到了一楼下才喊道:“姓李的,你们有种就别走,等老子回来找你们算账!”
这是激将法,意思是你们若是想走也行,但只要你们走了,那就是怕了我武安福。
说罢上了一匹大宛骏马,留下数名打手在楼外,嘱咐他们若是楼里那三个人离开就一路尾随,并且要及时把仇人经过的路线地点报往刺史府,以便待会儿带人回来不至于丢失目标,而后打马飞奔回家。
……
与此同时,幽州刺史府中,刺史武奎和他的同胞兄弟武亮两人正坐在厅堂密谋一事,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武奎晃火折,将手中的一纸信笺烧成灰烬,才说道:“这个李智云必须除掉!不然咱哥俩可就大事不妙了!”
被烧掉的信笺是晋王杨广派遣密使送来的,信上讲明皇帝派了少年高手李智云前往幽州秘密调查罗艺通敌一事,要求武氏兄弟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
虽然武奎武亮不知道杨广为何要杀这个李智云,但是他们却比杨广的杀心更加浓烈,因为所谓的罗艺通敌一案根本就是他们兄弟俩的诬陷,真正与高句丽军方代表渊盖苏相互勾结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兄弟俩。
皇帝居然派了密使来查这事,这还了得?若是真的被李智云查出了真相,那么自己兄弟叛国投敌的罪名不就坐实了?
所以即使杨广不下这道命令,他们也是要杀死李智云的,因为李智云的到来将会威胁到他们兄弟的生存。
武亮道:“大哥所言极是,只不知那李智云是否已经抵达北平城,还需加派人手前往各个客栈打探。”
武奎点头道:“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在确保万无一失的前提下才能动手!务必做到一劳永逸、不留痕迹!”
既然决定了必杀李智云,就必须做到天衣无缝,杀不死吓跑了对方是不行的,又或者杀死了却被他人知道是自己兄弟下的手也是不行的。皇帝的密使你都敢杀?那不是明着造反么?
武亮皱眉道:“只不知道这李智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如果比咱们兄弟俩都高的话,那么在选派人手的事情上就有些吃紧。”
武奎摇头笑道:“别信晋王夸大其词,把他吹成了神仙一般,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能有多高的武功?别说跟咱俩比了,就是跟安福相比都未必比得过!”
说到此处,忽又正色道:“不过小心些总不是坏事,这样吧,等发现他到了北平城,就派人盯梢跟上两天,他总该练功吧,让咱们的人远处看一看也就知道了。”
习武者讲究的是拳不离手,不管是哪个武者都不可能一天停止练功,没有人可以例外,武奎相信李智云也是如此。
正商量着要在府兵里面选拔好手时,忽听一阵马蹄声急骤响起,竟是有人骑马直冲厅堂而来,武奎就面露不悦之色,说道:“安福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怎能把马骑到这里来?”
话音未落,那匹马已经到了门口,武安福翻身下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扬起右手里的那只残耳哭喊道:“爹,叔父,你们可得给孩儿做主啊!”
武奎武亮一见武安福手里那只耳朵,顿时大吃一惊,谁敢在北平城里割掉武安福的耳朵?罗艺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难道是罗成?
想到此处两人异口同声问道:“谁干的?”
武安福哭诉道:“孩儿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是外地人,武功极高,说话是长安口音,对了,她姓李!”
“什么?”武奎武亮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彼此想到的是一个相同的名字,李智云。
不用问了,外地来的,长安口音,又是姓李,除了李智云还能有谁?确定了割掉儿子耳朵的人是李智云,武亮可就不干了,看向门外天空骂道:“好你个姓李的,老子还没对付你,你倒先惹到老子头上来了?”
骂罢盯着武安福问道:“人在何处?”
武安福道:“在德胜楼!这会儿应该还没走。”
武亮双眼中杀意更浓,转向武奎问道:“大哥,我觉得咱们不必再藏藏掖掖了,直接集合五百将士过去把他灭了可好?咱们不要问他姓啥叫啥,只当做是过路的刁民来处置,事后谁都怪不到咱们的头上,谁让他欺负咱们安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