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海,准备过年换个三十四寸彩电!你觉得如何?”
“你疯了!出大几千元去买这个玩意?反正我不看。”
“大惊小怪,好像没见过大蛇呕屎!现在的几千元还是钱吗?我粗略算了下,就这些货量,这几个月,我可以赚四个大电视哩!”
“钱还没进自己的口袋,一切都只是数字。”
“话不投机。”胡秋花冷哼一声。
夫妻俩一直这样磕磕碰碰,没说上两句就彼此吹鼻子瞪眼。
一个月后。
当所有的山货都出完了,胡秋花手中握着一叠厚厚的单据计算着。良哥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送钱过来。
刚开始,胡秋花气定神闲,她并没有这种风险意识。
有人问起来,她也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绷的越来越紧。
眼看到过年已不足一月,越来越多的村民来找她要钱。
她只能外出,亲自找良哥要钱。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在原来的县城联络地点根本没有找到良哥。问了良哥的几个朋友,都说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
胡秋花又找了良哥的老婆,却被她一句话打发走了。她说那个没良心的去了泰国,我不是他唯一的妻子。
胡秋花如遭五雷轰顶,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马山村时,一群人围住了她的家。
而那些善良的村民还在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胡大姐去外面要钱终于回来了。过年的猪肉有着落了,我家准备买一脚!”
“秋花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今年的山货价格能够逢高卖出,她劳苦功高!听说现在钢铁逐渐代替木材。过多几年,山树将会无人问津,只能当柴烧火!”
“大家给她喝口热茶先,钱嘛!总不会少了我们的。排队注意先来后到啊,我可是第一个到的啊。”
面对这些忠诚的供应商,胡秋花强装笑脸,虚与委蛇地应付着。
此时她内心最强烈的想法是哪一种死法简单直接,既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又不会连累家人。
她对嘈杂的众人嚷道:“今天大家能否先回去,我的账本丢了。等我找出来,尽快复核完,再跟大家结算。”
此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瞬间在众人间炸开了。胡秋花丢了账本,那不是所有的交易毫无记录凭证?
这还了得,账本就是钱!钱就是每个人的命根子!
当初,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故大家在过秤时的收据,并不注重怎么去保管。
现在万一胡秋花的账本找不回来了,那唯一的称重收据就显得尤为重要。
众人马上意识到称重收据就是自己的唯一救命稻草。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忙不迭地各自回家,开始翻箱倒柜查找。
其中一人听了,气的直跺脚,说收据好像当厕纸用了。拿来尿勺,准备去掏大粪。
胡秋花见缓兵之策起临时作用,立即进了屋子,锁好了房门。
她一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蓬头垢面。此时的她,终于尝识到生活的无助,她明白了摆在她的面前是一盘死局,再也无法解开。
特妈的!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游戏,一切都是演戏。
良哥!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狗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只是我做鬼估计也找不到你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笑的是自己!还说大赚后换电视机,大赚后吃香喝辣,大赚后周游世界!没想到是黄粱一梦。
如果梦醒后,一切都可以恢复如初,回到睡觉前的那个样子,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