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资格考试的考场就设在训练场,甲全也是在训练场门口等着安吉,并且跟近卫军还有佣兵们交谈的。现在明确了要打,他扭个头就能进训练场开始准备。
说实话,现在佣兵和近卫军都有点懵。
甲全的每一步都走了他们认为不会选择的路,虽然结果对上了,但过程却大相径庭。
他们确实是来找甲全麻烦的,可一开始,他们想的是先等甲全同意加入近卫军,趁着正式任命还没下来之前让近卫军里的熟人,也就是现在这位脾气很冲的军官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再逼他跟佣兵们一打多打一架给个教训,让甲全以后在裕谷抬不起头来。
虽说可以预料到甲全如果真进了近卫军那官职肯定很高,至少比这位军官要高。但军官上面也是有人的,他口气敢这么大也是有大人物在罩着,不怕日后甲全给他穿小鞋。
佣兵们就更不用说了。甲全还没进近卫军之前大家也就是‘玩玩’而已,谁认真那就是输不起,会叫同行瞧不起的。进了近卫军之后跟佣兵就是两拨了,公报私仇?只要我没犯事,你一个城邦军官拿什么公事管我?
所以,只等甲全一点头,他们就会像料理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让甲全输到麻木。
问题是甲全现在没同意啊!虽说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再打一场,但现在近卫军的作用就没了,成了佣兵之间的问题。那之后甲全也叫了帮手,比如那个现在在格林的,有绰号的另一位讨伐图笼的人来跟他们‘玩玩’,他们要怎么应,才能在外人眼里没这么缩卵?
至于甲全为什么敢答应,还主动提出要一挑多,他们自认为很清楚。
是,甲全是有点本事。这一点从讨伐图笼一战活了下来,还有与摩尔之间的比试就能看出来。可在座这些人也是有点东西的,甲全的水平在他们看起来也就那样,一打一可能要跪,一打多甲全没可能赢,敢答应肯定是最近的成绩让他飘了。这种过度的自信带来的目中无人的态度他们也体验过,不会有错的。
不过眼下最优先还是先打完这场,以后的麻烦事以后再想办法。再说了,甲全自己也说过下午打完就要走,真要报复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到时候他们在不在裕谷都两说,现在担心这么久远的事情干嘛?
于是,一拨已经把铁骑运来训练场的跟着甲全进场,另外还一小部分人铁骑还在路上,还得在门口等会儿。
近卫军这边没完成上司交代下来的事情,也先进了训练场观战,看看能不能有点转机。
一开始听到唢呐这么名号就皱眉的佣兵叫做达尼。他故意落后了众人一步,还拉住了身边交情很好的朋友。
“你干嘛?”他的朋友不知所以然。
达尼摇摇头:“这架可能……打不得。”
“啊!?”
朋友声音有些大,让前面的发现了这两人落在了后面,遂招呼他们赶紧跟上。
他点头应付,实际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一边磨蹭着一边跟朋友讲明原委。
朋友听后大惊:“可,我们都答应下来了啊!现在反悔,以后怎么混?”
“那好办。到时候咱就说铁骑出问题了要修整,那他们也没法怪罪咱们。”
牵强了点,不过铁骑要坏了确实不好上场,他朋友决定就照达尼说的办。
过不久,打过招呼的两人出现在看台上,没有跟近卫军搭伙,就单独两人占了地方观看事态的发展。
此时甲全已经在演习区等着了,摩尔的帮手们还在陆续入场。所有人都发现,甲全驾驶的铁骑既不是从骑兵协会租界的热枕,更不是已经卖给佣兵公会的吵闹小子。
大型化的四肢,胸部以下全是腿的奇怪比例让他偏离了铁骑拟人化的主流风格。但归功于其优秀的性能,这架名为‘横骨’也曾作为法班尼集团的主力机体之一风靡一时。身为二代机的它如今已在法班尼退役,但在其他采购过该机体的小国城邦中,它依旧在发光发热。
场上的人关注的是机体本身。横骨在二代机中就是以高战斗力闻名的,比热枕不知道要难对付多少倍,就算能赢,但是成为通往胜利的垫脚石是场上每个人都不愿体会的。
看台上的两个佣兵则是在辨认甲全机体肩甲上的个人标识。达尼断言:“穿礼服,戴高帽,手上拿着那个叫唢呐的乐器在吹的兔子,没错了!他就是送丧仔!”
他朋友就是因为从达尼那听说甲全是有绰号的才推了这场打斗,但他对于这个绰号还是很陌生:“你没有胡诌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这名号出来很早了!刚入行的唢呐主要在格林那块活动,就我以前呆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地方,是个独行侠。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其他独行侠那样要么死在哪个角落里,要么被哪个团体吸收进去。可他就是一直单干,而且讨伐记录还比一些组队的人都要强。有一年他接了个任务,护卫哪个势力的大人物从一个城邦到另一个地方,半道上碰见了另一波接了任务要截杀这人的佣兵,一打多,到最后他还是把人给囫囵送到了!”
“那那些佣兵呢?”
“没了!一个都没剩下!我们这行虽说像这样接到冲突任务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家各凭本事,生死有命。可是那是一打多呐!就这么全没了!”
达尼和他朋友都是佣兵,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分量,两人相继咽下一口唾沫,达尼继续说道:“唢呐就因为这事儿闯出来的名声,据说‘唢呐’这种乐器主要印象是在红白事上使用,唢呐活动的那块就把他叫做送丧的。而当时他的个头有点矮,于是就混叫成了送丧仔。”
“不对啊,”达尼的朋友还是很疑惑:“有这种本事,照理说名头早传到我们这儿了。”
现状显然不是这样。唢呐这个名号在这儿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就连知情的达尼都要确认过徽记才能是本人,没听说过哪个有绰号的还能混成这样的。
“是啊,照理说。问题是唢呐只有每年的暑季和终季才会出来干一两趟活,剩下的时候都不见人影,这一来二去的,哪个还能记得?”
达尼的朋友接受了这个说法,佣兵人口流动本来就大,一两年过去成员可能就换一茬了,要是名头不能保持长久的热度,确实容易被遗忘。
他现在终于有些后怕了:“摩尔这狗找死居然还叫上我,哪有这么犯贱的!”
达尼嗤笑一声:“得了吧,要不是我拉住你,你不挺乐意去送的?告诉你,我认出唢呐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可不想再惹点麻烦出来!”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他朋友拍着胸脯答应了,“先不说了,他们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