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和式建筑静谧雅致,庭院内刻意设计的竹筒流水潺潺,不远处的凉亭内,相对而坐着一男一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叫羽生穗理,并非五条,本职工作是个死神。”
羽生穗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操蛋的心情继续道:“总而言之,你要是识相点就主动提出解除这场婚约,这样我对你的容忍度勉强还能有那么几分。”
在一众名为陪伴实则监视的五条家诸多佣人大惊失色的注视下,羽生穗理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完,然后直直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身着黑色羽织的男人约摸二十岁,神态举止尽显大家族继承人的端方知礼,在一开始和羽生穗理见面时,除却眼中适当的惊艳,一丝一毫的失礼之举都没有。
男人黑色的长发垂直身后,翠绿色的眼睛似翡翠般流转光华,只要对上一眼,便能从中窥见他的沉稳与从容。
但再怎么好的相貌和气度,对羽生穗理来说……都还没有十个能量来得叫死神动心。
她只觉得厌烦。
肆意妄为的死神小姐哪里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她直接没什么样子地坐在地上,没有礼节、没有寒暄、甚至没给男人一个好脸色。
听她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么一大通话之后,男人神色不加掩饰地怔愣了半晌。
那双绿色的眼中盈满了诧异。
“五条……”顿了顿,改口,“穗理小姐还真是……和阿觉口中所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阿觉?
羽生想了半天,还没想出来这人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拉长了调子的慵懒声音:
“我可没骗你,明明我那孪生妹妹就是个循规蹈矩的无趣之人啊。”
羽生穗理没转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六眼就已经提前把来者的影像呈现在了她的眼中。
——白色长发,身着天蓝与云白渐变的羽织,羽织衣摆还有五条家家徽的暗纹金线刺绣,尽显贵气。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有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羽生穗理心中微微发沉,突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她这双眼睛……竟然是出自这个世界的吗?
巨大的震惊充盈着内心,羽生穗理尚未在这样的发现中缓过神来,那个白色长发的男人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没骨头似的坐在了黑发男人的旁边。
黑发男人神色有些许的无奈。
“阿觉,再怎么说,这也是我和穗理小姐的单独相处,你这样直接就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五条觉“切”了一声,手边的摇了两下,看向羽生穗理的目光倒是十分好奇。
“我说你啊,之前不是说着什么任凭家族安排吗?之前我可是劝过你两句的,你也不听,真没意思。”
五条觉一只手搭在了一旁禅院司的肩膀上,一只手的手肘撑着桌面,目光却停留在自己这个孪生妹妹的身上。
他的目光很是好奇,问的也很直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还编造了那么离谱的理由?”
羽生穗理抬头,两双天蓝色的六眼对上了视线。
她默不作声,双目视线微微侧移,盯着这个身份名义上的
兄长搭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肩膀处的那只手。
然后又看了看虽然看起来很无奈,但分明并不排斥,眼底甚至还有一点叫人牙酸的纵容之感的未婚夫禅院司。
一种诡异的心情顿时萦绕上心头。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别以为隐晦我就没看见了!”五条觉靠近她,相当没有社交距离地打量着自己的孪生妹妹,“穗理,你真的很不对劲。”
蓝色的眼珠中满是困惑。
“难不成是终于听了我的劝,要下定决心做个肆意妄为的人了?”
羽生:“……”
这该死的既视感。
羽生穗理别过头:“五条觉,你离我远点。”
一旁的禅院司伸出手,拿走了五条觉随手放在桌上的折扇,然后轻轻地用折扇敲了敲五条觉的胳膊。
敲到了,发出一声浅淡的响声。
然后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开口说:“阿觉,你或许吓到穗理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