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如棋,步步艰险。
理清楚各方脉络,墨修尘心中并未好受几分。知道自己的实力低微,成为棋子无可避免。转头看向桌上那张关系图,长叹一口气,满脸苦涩笑意。
“何先生啊,你这一手,是要把我当作过河卒啊,后退无路,唯有向前,生路只在前方。”
他大袖一挥,一缕赤金色火焰将关系图焚毁,眼神变得锐利:“李氏,你们该落子了。”
……
定骞州。
白鹭郡城。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唐生手倚凭栏,望着三山庄园倾吐诗句。
李蕴诧异的看着他:“这些年长了不少学识啊!”
唐生一笑,轻轻拍打凭栏,道:“这句诗可不是我作的。”
“嘿,那就是那小子了。”李蕴一笑,他有些好奇那小子究竟哪来的那么多道理与学问,他记得那小子也不怎么看啊。
唐生盯着李蕴,眯眼道:“你当初一枪挑了衍玄门,倒是快活。”
李蕴负手而立,眼神凌厉,沉声道:“我边军将士可不能白死,只是挑了祖师堂而已,没一枪凿穿破玄峰,就已经算是留了情面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云霞关数万将士的惨状,那座宛若废墟一般的城池,死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当初参与云霞关之事的四大仙门,他只走了一家而已,还剩下三家没机会。
陛下不准,他虽然有心挑山,但不好抗命。
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比起自己挑了他们祖师堂更难受的,是那小子接下来的谋划了。
大军南下大局已定,而且有心让墨修尘统率大军,如今大军尚未集结,钦天监那边便已经在行走各方宗门。
这就是要让所有山上人明白,谁也躲不掉,谁也别想躲,大军南下,大秦境内的山上人也得南下。
怕死?
违抗诏令?
那就先死!
如此狠辣手段,如此不顾山上山下关系的谋划,敢做此决断的,大秦少之又少,自然是有人提纲挈领。
而根据收到的消息,说不是那小子所为,他是不怎么信的。
最重要的还是墨修尘竟然能说服那位,甚至连朝堂众多声音都给压制了下去。
他们曾经为了这小子互有谋划。
但现在看来,这小子每走一步,都有令他们意外的落子,且局势让搅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墨修尘在一步步走出棋盘,自己做执棋人。
问剑李氏只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扯起一张惊天蓝图,就是不知道墨修尘究竟要如何做。
唐生颔首道:“换我去,衍玄门就不必在了。”
李蕴白眼一翻,你是大剑仙,说啥都有理。
唐生好奇地看向托腮的五彩,小声问道:“这是谁?”
李蕴嘿嘿一笑,附在唐生耳边嘀咕。
唐生瞪大眼睛瞥向五彩,一脸吃瓜的表情。
五彩盯着茶壶,纤长手指抚摸着茶壶上的纹路,百无聊奈地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
李蕴看着沉声道:“不急,他现身之处应该会在三山庄园那边,到时候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唐生问道:“他此次问剑,喊了多少人?”
“这个却是不知,他若是真的兴师动众,恐怕来的人会不少,可以他的性子,估计来不了几个。”李蕴微微摇头,他可猜不透那小子心中所想。
李蕴看着街道一道背影,疑惑道:“这小子如何来了?”
他不记得那小子与顾四白有这么好的交情啊。
“顾四白,当年玉暇院的君子。”唐生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背影。
李蕴笑道:“你认识?”
唐生颔首,打量了一番之后,笑道:“当年与他有过接触。”
他其实与之也不是很熟,就是当年这小子非得与自己递拳,说什么要看看拳剑之间的差距。
至于结果,自然是每次顾四白都得在床上躺上数日。
李蕴心声道:“四白,上楼!”
走在人群中的顾四白,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唐生他们所在的楼阁,身形在人群中缓缓消失。
不多时,楼阁房门被推开,顾四白走了进来。
而楼外不知何时已然琼花飘落,鹅毛舒卷,沁沁凉意入人心。
顾四白看着屋内三人,满怀大笑:“这小子居然就喊了这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