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舞被反捆着双臂,搡进一个军营帐篷里。还好,她双腿是自由的。
迅速进了农场,找了刀子割断绳索,复又出来,手里攥了一瓶药水。
大帐外传来嘈杂声,有几人由远至近朝着大帐而来。
斐舞紧张的躲在一个木架后面,盯着帐门口。
“张辽,听说你捉了个奸细,本将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探我的地盘。”一个大嗓门嗡嗡叫道,像吵架一样。
斐舞一愣,觉得这声音好像特别熟悉。
大帐门口陆续进来几个人,领先一人高大粗犷,满脸络腮胡,不是蒙将是哪个?
斐舞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蒙将。”她轻轻叫了一声,这许多日子所受的惊吓,变成磅礴泪水滚滚而下。
蒙将似乎也吃了一惊,愣了半天,才试探叫道:“斐娘子?”
“嗯。”斐舞跑到他跟前,差点就要扑到蒙将怀里大哭一场了。
“你怎么到了云州了?”
“说来话长。”斐舞抹干净眼泪,“我是从突厥人那逃过来的。”
蒙将点点头,“一会儿我们细说。”
转脸看向那个抓斐舞回来的军官,“张辽,这就是你抓来的奸细?”
张辽见蒙将军认识这个女子,心里也骇了一跳,愣了愣,连忙赔笑道:“末将也是误听人言,既是蒙将军的熟人,必不是奸细了。”
蒙将冷哼一声,拽着斐舞就走,“你哥哥吴刚也在营中,我让人喊他来见你。”
三月中旬,杏花已落,绒绒绿叶悄然冒出。桃花却烂漫起来,漫山遍野,路边村头,一簇簇如桃粉云霞一般,醉人眉眼。
吴刚风一般跑过来,顿在斐舞面前,微黑俊朗的脸盘已褪去少年青涩,显出男子汉的刚硬。
“小舞!”吴刚脸上笑意盎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斐舞。
斐舞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似是因为刚才奔跑得太急切了。
“吴刚哥哥。”斐舞见到吴刚如同见了亲人一般,鼻子发酸,忍不住抽泣。
“是不是那个张辽欺负你了,哥哥一会儿就去揭了他的皮!”
那个张辽惯会以各种明目,在外面掠了民女回来。只因他叔叔是本军督军,蒙将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苦主不闹,他们也懒得去管。
如今,若是他敢将爪子动到小舞身上,吴刚发誓,他会将那混蛋彻底废了。
吴刚轻拍她的后背,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头仔细看着斐舞:“告诉哥哥,那张辽是否欺负你了?”
斐舞摇摇头,“他就是将我捆进军营,没做别的。”
吴刚松口气,可还是心中憋闷,“别怕,现在有哥哥在,看哪个鳖孙敢动你一个指头!”
他问了斐舞一些情况,才知道,小舞这大半年一直在雁门郡跟齐王斐云在一起。
吴刚有些讶异,但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吴刚带斐舞四下逛了逛,又陪她到那位收留她的老伯家里,留了些银两给他家。
斐舞这才知道,那一家子是祖孙三代,老伯带着痴傻的女儿外孙和孙女一起过活。
他女儿婆家人,在一次突厥袭击中全部死去,当时他女儿恰巧回了娘家逃过一劫。从此,女儿外孙就在娘家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