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栎清拉住谢博宇的手说道:“阿茂我明白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会和你走下去的。”
梅栎清抬头看着谢博宇手里攥着的青玉簪,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撇开谢博宇朝自己从雍丘带回来的包袱走过去。
“卿卿你在找什么,让我帮你找。”
谢博宇跟到了梅栎清身边,梅栎清没有理会谢博宇,在一堆衣物之中翻找着什么。
“卿卿你在找…”
谢博宇话音未落,梅栎清高兴地对谢博宇说道:“阿茂我找到了。”
梅栎清翻找的是梅梦玉藏在衣物之中的那副绢画。
梅栎清双手捧着递给谢博宇,谢博宇小心翼翼地拿过来说道:“这就是阿梓说的那副画啊…没想到太祖爷工笔画画得那么好。”
“阿茂你把簪子递给我。”梅栎清仔细端详了一遍青玉簪子:“果然,这两件物件之中藏着玄机。”
“玄机?”谢博宇看看青玉簪子,再看看绢画:“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
梅栎清说道:“阿茂你把簪子举起来看。”
谢博宇把青玉簪子举起来看,才发现其中的玄妙之处:“簪子尖上的不是玉的杂质,是一朵梅花,那梅花和…”
“和绢画左上角的一模一样。”梅栎清叹了一口气道:“太祖爷真是费心思了。”
谢博宇握紧梅栎清的手说道:“卿卿,咱们把两件东西合在一起看看吧。可是这该怎么合啊?”
梅栎清看到了凸起的两条龙有镂空的地方,再联想到簪子尖有梅花,或许太祖爷暗示着将青玉簪子放在上面,通过光的变化,在绢画上映射出太祖爷想告诉他们的东西。
“或许还是要把这枚青玉簪子举起来。”梅栎清说道:“阿茂快在绢画上把簪子举起来,或许就能把太祖爷想告诉我们的东西给照出来。”
谢博宇点点头,眼睛扫过绢画上的题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谢博宇再把青玉簪子对着烛光举起来,梅栎清在一旁调整蜡烛的角度,很快便见两只龙的四只眼睛分别照着绢画上的四个字:花落秋索。
“花落秋索?什么意思?”梅栎清感觉到这或许是解开“梅家女”诅咒的法子。
“花落秋索?”谢博宇喃喃念道:“如果我没猜错,花应该是指你们梅家,也就是取梅花之意,可是秋索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也想不到。”
虽然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梅栎清也挤出了笑脸:“好歹咱们比之前更进一步了,总有一天会知道太祖爷要告诉我们什么。”
“要不问问你弟弟?”谢博宇问道:“如果你不方便,就我去问。”
“那行,明儿个我就要去给先帝爷守陵了,还是你比较适合。”梅栎清尽量装作没有被影响。
谢博宇没有立刻答话,很久以后才对梅栎清说道:“卿卿,我十岁之前是在先皇后膝下的,所以…”
“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梅栎清说道:“那你母妃…”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母妃并没有那么亲密。非要说我和母妃是什么关系,大概就是‘谢家和渤海王家’的关系。”谢博宇轻轻摩挲着梅栎清的手:“所以母妃说什么,并不会影响我太多。你要相信我才是。”
相信?
这个词在梅栎清心中陌生得很。
在她知道梅家要拿她的命去填梅家先祖造下的窟窿,见填窟窿也没有多大好处,把她转手卖给汝南公主府的过程中,她对信任这个词就越来越淡。
她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吗?
就算这个人为她赴汤蹈火,不顾军中事务闯到南疆将她救下,她也能“信任”他吗?
梅栎清迟疑了。
谢博宇看到了梅栎清眼底的迟疑,心中刺痛了一下。但他告诉自己要慢慢来,梅栎清对他已经比以前好很多,只要他完成最后的事情,他就能无所顾忌地娶了梅栎清,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说他们的闲话。
阿梓…不对,梅怀桐说得对,他只能站到世间最高的顶点,才能保住他想要的一切。
皇兄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阿茂,我现在做不到。”梅栎清埋到谢博宇怀里:“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忘了信任是什么感觉了,除了阿梓我能相信,我能信任,其他人我都…但我愿意试着去相信你。请给我一些时间。”
“傻瓜,呆子,我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等,你不用着急立马就信任我。”谢博宇见天色快亮了,对怀中的梅栎清说道:“卿卿你知道咱们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的上巳节。”梅栎清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嘴角露出了微笑:“那时候你一看我就脸红,眼睛都不敢往我身上瞟,谁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这样厚脸皮的样子。”
“嗯,你不知道。当初夏研给我递了一封信,说要定什么上巳节的赌约。谁知道她那个小家伙居然想着做月老,给咱们牵线搭桥。”谢博宇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也乐得合不拢嘴:“上巳节的时候我按照约定去了东明,我一看见你穿着那身红裙,我的心就烧了起来。谁能想到我对一个小丫头动了情呢。”
唇红齿白,衣红肤亮,谢博宇早就把那时候的梅栎清印到了脑子里面:“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我也没对别人有过那种心思,所以…犹豫了很久。所幸最后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抱得美人归。”
“谁让你抱了。”梅栎清往外推了推谢博宇:“我还不是你媳妇儿呢,你这话不作数。”
“不和你闹了。”谢博宇在梅栎清额头落下一吻:“我想和你说的是,当初我去东明,很小一部分是因为与夏研的赌约,更多的是为了去那边办事儿,这一次我去雍丘也不例外。无巧不成,我想我该告诉你我去那边的原因了。这些话只能你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