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的时候梅栎清自己悄悄出了梅家的门儿。
浮翠阁今天闭门谢客,为了以防万一,梅栎清留着身形和她相似的朱彤扮作她躺在床上,石青在一旁伺候着,打算这么糊弄过去。
梅栎清刚出门,就看见梅栎桐在后门的大树下等她,阿柯在旁边尴尬地陪笑着,梅栎桐没有搭理他。大树前停着一辆马车,梅栎清二话没说,跳上了马车,梅栎桐跟着也上了马车。
“阿梓你可想好了,你和长姐去了,很多事情就回不了头儿了。”梅栎清好说歹说劝梅栎桐,梅栎桐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阿梓这个犟脾气不知道是像了谁。
梅栎桐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阿梓早就在长姐及笈宴那天就想好了,阿梓无论付出什么,也要保护好长姐。”
“阿梓…”
一切尽在不言中。
“梅家大小姐好。”小红待梅栎清和梅栎桐交流完了开口道:“我是如意阁阁主的手下,名叫小红,这是梅大小姐好的衣服,请梅大小姐更衣。”
梅栎清冲她点了点头:“谢谢。”
“梅大小姐客气了。”
小红第一次见到能让阁主吃瘪的女子,本就心存好感,梅栎清又没有矫揉造作的一般大小姐的风气,让小红对梅栎清的好感增加了一分。
在外做事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梅栎清动手把外衣解下来,梅栎桐小脸一红,很自觉地扭过身去,不敢看过来,梅栎桐那青涩的模样把小红逗笑了。
梅栎清很快换好了男子的外衣,在小红的帮助下束了男子的发髻。因为梅栎清身量高,来之前又穿了裹胸,小红把梅栎清打扮好了,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见到了清秀少年。
“小弟你可以转过身来了。”梅栎桐红着耳朵转过来,梅栎清坦荡地笑着说:“阿梓看长姐这身衣服怎么样?是不是有风流倜傥的大侠之风?”
乌发用一根黑色发绑紧,一身玄色劲装覆盖全身,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
梅栎清全身上下被黑色笼罩非但没有一丝沉闷,反而把梅栎清一双纤纤素手衬托得格外白嫩,纤长的玉指紧握长弓。
梅栎清浑身散发着一股雌雄莫辨的气质,让人不经意间就会被她吸走一样,身旁的小红耳朵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梅栎清,就是最好的证明。
梅栎桐第一次见长姐女扮男装,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长姐你如果在小菊馆,肯定是那里的头牌。”
“你是夸你姐,还是损你姐呢?”梅栎清斜睨了梅栎桐一眼:“你长姐自然是英俊潇洒的小少爷一枚,怎么会是什么小菊馆里的头牌?你是打哪儿学来的,从实招来。”
梅栎桐被梅栎清的这副打扮给震撼到了,才脱口而出小菊馆头牌这样的话。梅栎桐连忙心虚地打哈哈:“阿梓就是随便一说,长姐不要往心里去。”
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梅栎清心知小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没有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阿柯敲了敲马车的门框,对梅栎清几人说道:“梅家大小姐,城北的城隍庙到了。”
“我知道了。”
梅栎清提着长弓和箭镞下了马车,天刚蒙蒙亮,小红和梅栎桐紧随其后,阿柯神情复杂地对梅栎清说:“梅家大小姐请小心,我们阁主已经把人马布置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随时会到。”
梅栎清点点头:“如果事情顺利,不会用到如意阁的人马,我请如意阁阁主来,只是为多一份保障。”
梅栎清没有向石阶的方向走去,朝着石阶旁的土坡爬去,小红和梅栎桐紧随其后。在爬坡的过程中梅栎清问小弟道:“阿梓,蒋嬷嬷教的骑射你还记得吗?”
“记得。”
梅栎清把手里的长弓和箭簇交给了梅栎桐:“记着就好,这是一石弓,长姐记得你还是能拉开的。”
梅栎桐没想到长弓是给他准备的,稍微愣了一下:“长姐,这把长弓是给阿梓用的?”
“正是。长姐需要你必要的时候射箭。”
“长姐不怕阿梓长久不练习,就会射不准吗?”
“长姐信任阿梓,只要为了长姐,你肯定会射中的。”
梅栎桐听了心里十分沉重,生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没有完成长姐交待给他的事情。
小红在一旁看着,觉得梅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些不靠谱?竟然敢让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少爷射箭?
“小红姑娘你会什么?”梅栎清扭头问道。
“我会使用鞭子。”小红聪背后拿出鞭子来:“梅家大小姐你需要吗?”
梅栎清点点头:“我也许会需要。等会儿你随我进去,到时候见机行事。”
“是。”小红如今也只能照做了。
梅栎清几人不一会儿便到了仪门。仪门上匾额上写着“为善者昌,为恶者亡”几个大字。梅栎清看了一眼朝大殿走去,对梅栎桐耳语了一番,两人分开行动。
梅栎清出了大殿又绕了几个弯,来到了采青她们约好见面的财神殿。
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梅栎清的动向,见她到了,手不禁攥紧了。
“请问王爷,属下要不要随梅七一起去保护梅家大小姐。”梅九主动请命道。
“目前还不需要,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动卿卿。”谢博宇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盯仔细了,如果他们有动手的迹象,不要顾忌隐藏身份,立马冲进去救人。”
“是。”梅九看着隐忍的王爷,心里很不好受。
明明王爷一直在守护梅家大小姐,可如今为了梅家的安危,王爷不得不答应娶梅家二小姐过门。王爷心里的苦找谁去说呢?说了梅家大小姐估计也不相信吧。
梅栎清没有立马进去,先绕着财神殿转了一圈,顺便观察周围的地形,梅栎清走到一个地方跺了跺脚,然后才带着小红进了财神殿的大门。
“梅家大小姐真是稀客啊。”梅栎清才迈进门槛,有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声音说:“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