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奴婢这就去。”石青犹豫了片刻,回答达瓦次仁道。
听到石青这句话,达瓦次仁也放下心来,转头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恍然间,达瓦次仁似乎看见惨死的赵掌柜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石青把达瓦次仁的目的告诉了为首的几人,几人答应了带达瓦次仁一道同行。
梅栎清此时正坐在南疆马格尔去往大魏京城的马车上,一个人看着车帘子外面出神。
当初从大魏来到南疆的时候,她一直昏迷不醒,也没有欣赏过路途的风光,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上次没见到过的风光。
半年左右的时光过去,不知道大魏那边是什么情形。
而有人不能容得梅栎清有那么悠闲的心情。
“停!”新上任的右护法吩咐手下人停下来:“准备动手!”
一片此起彼伏的刀剑出鞘声过后,寂静无声,只有众人的喘息声。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依然没有人攻来,但也没有人怀疑新上任的右护法的判断。
“莘娜小姐请小心,恐怕那些人是冲你来的。”新任的右护法对梅栎清说道。
梅栎清从车上的小窗内伸出手,对眉眼之间与上一任死在高家二老爷高磊泰手里面的极为相似的右护法说道:“请给莘娜一把剑。”
“这…”新任的右护法迟疑道。
“难道右护法是怕莘娜把拈花教的兄弟姐妹都杀了,一个人悄悄逃走不成?”梅栎清反问道。
“本护法不是那个意思…”新任的右护法知道梅栎清那么说话是故意激她,梅栎清没有需要逃走的理由:“保护莘娜小姐本来就是本护法的责任,如果莘娜小姐出手了…”
“右护法是想说莘娜这么做会让右护法您脸上无光?”梅栎清语气平静地说道:“人都杀到莘娜面前了,莘娜不回敬一二,岂不是让‘来的客人’空手而归吗?”
右护法迟疑片刻,便道:“是,莘娜小姐。”
梅栎清手上一沉,一把适合女子用的玄铁轻剑就在梅栎清手上了,梅栎清把剑拿到车厢里面打开,从剑柄处对着剑身端详了一番:“嗯,不错,是把好剑,多谢右护法。”
右护法在马背上淡淡一笑:“莘娜小姐觉得趁手就好,如果是一般人拿了这把剑,恐怕弄不好会咬人呢。”
“狗养好了,要咬的也是歹人,咬不到主子头上的。”梅栎清回应右护法道:“时候差不多了,那些人该来了吧。”
破镝穿空,一把带火的箭簇射到了梅栎清的马车之上,不一会儿连着箭簇上包裹的火油,一下子烧到了半个马车顶上。紧接着一群身穿绿衣、面蒙绿布的绿衣人将梅栎清这一队人给围住。
“莘娜小姐能自保吗?”右护法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情对着马车里面的梅栎清说道:“外面的人可不少,本护法可能一时间腾不出手来搭救莘娜小姐。”
“右护法尽管做你的份内之事吧,莘娜不用右护法您操心。”梅栎清说道:“在这关头,剑比人可靠。”
梅栎清话音刚落,握着手中的宝剑往顶上一划,火烧到的马车顶都被梅栎清用剑削了去,倒扣在地上,火势小了不少。
“敢问是哪位英雄好汉要取莘娜的性命?”梅栎清端坐在马车里面向外面喊话。
右护法和手下带着的几十号人已经与绿衣人打了起来,两边不分伯仲。刀剑相撞声,剑入骨肉声,一声不间断,也分不清谁刺了谁多一些,谁出的血更少些。
没有一个人回答梅栎清的问题。
“敢问是哪位英雄好汉要取莘娜的性命?”梅栎清加大了声量,同时也加入了内功,听起来声如洪钟,绿衣人以及马队里面一些身手弱的人已经捂着耳朵蹲下了。
“还没有人回答吗?”梅栎清继续问道:“那莘娜只好‘不打不相识’了!”
梅栎清撩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梅栎清闭起眼睛,寻着最强劲的剑气散发的方向追过去,手腕一转,剑锋在半空中划过半圈,落在一个看似是树桩的物体身上。
“不知道莘娜有没有这个荣幸一睹您的尊荣啊?”梅栎清将剑刃裹上剑气,一点点围堵“树桩”的躯干。
“梅家大小姐何必这样愚弄在下?”
“树桩”伸出“树枝”试图将梅栎清的剑尖捏断,梅栎清及时躲了过去:“看来阁下不是‘千年树精修成人’,莘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梅栎清调整体势,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落了下来:“请问是谁能请得起阁下这尊‘大树’?”
“比起那个,梅家大小姐是不是应该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装成树桩的人问道:
“为什么堂堂梅家大小姐梅栎清,要自称‘周莘娜’呢?梅家大小姐你是失去了记忆,还是打算忘了祖宗?”
装成树桩的人已经注意到梅栎清没有一开始就反驳自己不是梅栎清,而是顺理成章地应了下来,那么梅栎清自称周莘娜的原因只能是后者了。
“阁下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梅栎清笑了笑:“可惜了,莘娜既没有失去记忆,也没有忘了祖宗,谁让梅家和周家都是莘娜的祖宗?”
既然来者不善,那人迟早会查出只有周家血脉才能使用圣泉,梅栎清不如索性一并认下。
装成树桩的人愣了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在下杀了梅家大小姐你,心里面就没有那么愧疚了。南疆狗贼,人人得而杀之,梅家大小姐既然认贼作祖宗,那么在下也不客气了。”
“您射箭在莘娜马车上那一刻开始,就不打算客气了,阁下何必装模作样呢?”梅栎清笑意更深了:“阁下来得正好,不如给莘娜练练手吧。”
练手?梅栎清好大的口气!不愧和拈花教教主周阿琳那个老妖女同出一脉,说话做事都如此狂妄!
装成树桩的人不以为然,梅栎清满打满算也就活了十七,他日夜练功习武,也早不止十七年了,梅栎清还能杀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