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姐。”紫儿拍了拍梅栎清:“紫儿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去吧。”
梅栎清转过身来,这样一身劲装的紫儿也是她头一次见。
紫儿个头娇小,穿着嵌着软甲的墨蓝色打马服,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也如梅栎清一样高高的束起来,显得干练又精神。
梅栎清从紫儿的这身衣服,似乎看到了紫儿的另一面。不同于以往的娇俏玲珑,天真活泼,反而有一种久经沙场的感觉。
梅栎清摇了摇头,将心底的这种感觉压了下去,紫儿才多大点,何况是她也是从小练到大的,她对紫儿怎么会生出一种紫儿比她还要老练的感觉呢?
“侧妃娘娘,这次您就别去了,下次咱们再一起打马球。”梅栎清劝说道。
“为什么要下次?”紫儿圆溜溜的眼睛天真无暇地看着梅栎清:“择日不如撞日,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紫儿的话把梅栎清逗乐了:“侧妃娘娘的心意臣女领了,这次的事情臣女一个人解决就够了。”
“梅姐姐,几年前你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紫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梅姐姐你永远不可能只依靠你自己,你自己无法改变任何事。”
紫儿夹紧马腹往前跑去:“就这样定了,这次马球比赛紫儿参加定了。”
梅栎清刚刚在心底压下去的感觉这一刻又浮现出来。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是意外了,似乎紫儿把她身上那层云遮雾罩,在她梅栎清面前渐渐退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她们不该是情敌吗?紫儿不该把她梅栎清当作手下败将吗?
好像看清了什么,又更加无法理解了。
“嘿,栎清,好久不见,咱们从东明县一别后,好几年没见了,你最近过得如何?”梅栎清的后背又被拍了一下:
“没想到你投壶也那么厉害,不过见过你马上的功夫以后,我也就不意外你敢用棋子投壶了,亏得你想出来这招膈应吴宣平,真是有意思。”
姜骊艳对于有一身好武艺的女儿一向都是敬佩有加,特别是聪明又武艺好的女儿家更是惺惺相惜。
“我还好,劳烦姜姐姐挂念了。”梅栎清对姜骊艳拱手说道。
穿着一身黑色镶金边软甲的姜骊艳乃康平郡主夏研之父、护国公夏焘手下姜将军之女,因多年前去东明寻夏研时,与梅栎清结识,两人成为好友。自梅栎清回京城以后,几乎在梅家闭门不出,两人关系就淡了些。
“真知道我挂念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姜骊艳装作生气说道:“你自从进京城后,都听不见你的消息了,怎么着,遇到难事了?有难事不来找你姜姐姐。”
姜骊艳如今在蓝将军手下当差,年方十七,婚事要过双十年华才商议。
“我…之前是遇到些事,如今也快解决了。”梅栎清含糊道。
姜骊艳明白梅栎清这是不想多说,也没有让梅栎清非得说出来:“你不愿意说,肯定你有你的难处,我就不逼你说了。但是这次赛马一定让我帮忙。”
梅栎清没想到姜骊艳愿意掺和进来:“姜姐姐这不行,我是和高太尉家的小姐比赛,这次你不能和我一起打马球。”
“不就是打个马球,有什么大不了的。”姜骊艳不以为然道:“正好也有段时间没和高剑英过过招了,打一场就算活动活动筋骨了。”
“可是…”
“没有可是。”姜骊艳咧嘴一笑:“栎清你就让我玩一场吧,我能和高剑英过招的机会也不多。”
梅栎清想到紫儿刚刚说的话,点头答应了,但总觉得让紫儿、高剑英她们搅和到她们梅家的私事里来,对她们不太地道,尤其是对姜骊艳来说,军中关系复杂,万一因为她惹恼了高太尉,给姜骊艳小鞋穿,就真对不住姜骊艳了。
“栎清,我那里还有几个同伴,也想和高太尉的曾孙女切磋切磋,我把她们叫来吧。”姜骊艳为梅栎清推荐道。
梅栎清很是感激姜骊艳为她着想:“那多谢姜姐姐了。栎清这边还有紫侧妃参加,姜姐姐再找两个人就够了。”
魏朝女子打马球一般是双方各需五人参赛。
“那好,我先去寻人,过一会儿咱们赛场见。”
“好的,咱们一会儿见。”梅栎清点点头。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梅栎清与高剑英领着各自选的人马,到了赛场上。
因着高太尉是武将出身,在远鹤楼内特地辟了一片场地用作马场,闲暇时可以在马场里骑骑马,打打球,与手下的将领切磋切磋。
远鹤楼的马场位于山脚下,沿着陡仄骇人的小道顺延而下,来到用大块圆木围成栅栏的马场里。马场靠东边有条小河,有的马儿被饲马人领出来临水嬉戏,或低头畅饮,膘肥体壮的马儿零散地走在马场各处。
靠东南边的位置又隔出来一片专供打马球用的赛马场,那可谓是“亲扫球场如砥平,杖底纤尘不敢生”。马场三面置有短垣,四周树以红旗。梅栎清与高剑英等人将在这赛马场里打马球,王和安等人在一旁为梅栎清加油。
“梅家大小姐,没想到你找来了姜小姐啊。”高剑英脸上不辨喜怒:“还有李家小姐与郑家小姐,真是有趣。”
李家小姐与郑家小姐也都是护国公手下将领的女儿,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
“栎清你不用担心,李虹儿与郑凌青都是打马球的一把好手,武功也十分了得,定会护你周全,赢得这次比赛。”姜骊艳对李家和郑家两位小姐信心十足。
“劳烦李家姐姐与郑家姐姐了。”梅栎清像两位小姐拱手。
“梅家大小姐客气了。”李家与郑家两位小姐对毫无造作之气的梅栎清十分有好感:“我们也就是和骊艳一起来玩的,谈不上劳烦。”
“哼,比赛还没打,你们几个人倒是熟络起来了。”高剑英十分不屑梅栎清这样到处“姐姐妹妹”的人:“梅栎清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打马球危险得很,你那点小聪明不管用,到时候这里谁折了根骨头,受了重伤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