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梅梦玉顶着梅栎清的皮,就得演个十成十:“您怎么来了?”
梅栎桐碍着人多嘴杂,只是上前唤了一声:“晚辈见过焦先生。”不敢提半嘴“焦师叔”的事情。
“嗯,栎清你来了。”
焦渥丹的眼瞳忽大忽小,也很快察觉到面前这个人不是真真正正的梅栎清。但焦渥丹想到紫儿和梅栎桐没有半分异常的话,那眼前的事情必定有原因,她不能轻易坏了事儿。
焦渥丹身旁的风桥屏气凝神看着不远处的“梅栎清”款款走来,差点儿想喊出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后来露出失望的神色,最后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在下风桥,见过梅大小姐。”
“哟,栎清您在这儿还能碰到熟人啊?梅大小姐您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吴氏忽然间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有些事情太过凑巧了,或许…刚刚那位师父说的不是故弄玄虚?那么梅栎清来这里的目的就值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梅栎怡见“南焦”焦渥丹还有旁边那个她没见过的男人来了,一下子心就悬了起来。
“梅栎清”来了,“梅栎清”的师父也来了,还是大名鼎鼎的“南焦北莫”里面的“南焦”焦渥丹,这里面一定有诈!
“梅栎清”是不是想通过“南焦”焦渥丹向她施压,逼迫她交出雍丘梅家的那枚金蟾?
梅栎怡不禁抓紧了衣缝,像炸毛的猫儿似的瞪着焦渥丹和风桥。
“是栎清失礼了。”梅栎清挽着吴氏的手走过来:“栎清给几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栎清的师父,‘南焦’焦渥丹先生。师父旁边的这位是醉鬼楼的大厨风桥风先生。这位是栎清的亲戚、雍丘梅家的大夫人吴氏,这位是雍丘梅家的大小姐梅栎怡。至于阿梓…你们都认识,栎清就不说了。”
“好啊长姐,什么叫‘不说了’,就像阿梓是可有可无的似的,阿梓还是不是你的亲弟弟?”梅栎桐和“梅栎清”撒娇起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好了阿梓,长姐不是故意的,等回去了,让吴夫人给你买你喜欢吃的糖葫芦。”梅栎清笑道。
“栎清你可不带这样的,明明是你说走了嘴,怎么让你吴婶子陪阿梓?”吴氏知趣地凑起了话:“合着里外里都是我们吃亏了,你说是不是啊栎怡?”
“是,是…”梅栎怡的表情极为难看,跟吞了活苍蝇一样。
吴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梅栎怡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也存了一份警惕。
梅栎怡显然是知道面前几人身份的,这几人都是从京城来的,难道梅栎怡这些年没有待在青云观,那么…梅栎怡或许也是认识梅栎清、梅栎桐两姐弟的。
那为什么那个紫云师父又和青云观里面的师父十分亲昵?还是那个紫云师父是梅栎怡找来的幌子。
但这也不像。之前家丁来报说,他们找到梅栎怡一伙儿人的时候,紫云师父正掐着梅栎怡的脖子。如果紫云师父是梅栎怡找来的幌子,也不会对梅栎怡痛下毒手。
如果是几人分赃不均呢?如果“梅栎清”姐弟俩是指使紫云师父的人呢?况且老爷也没有和她解释清楚为什么远在京城的梅家大小姐和梅家三少爷会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出现在雍丘。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说法能解释得通了。
梅栎怡和“梅栎清”姐弟俩是一伙儿的,“梅栎清”姐弟俩指使紫云师父控制着梅栎怡为自己所用。他们来雍丘梅家是另有所图。
那他们图的是…雍丘梅家那枚金蟾!
这么一来全说得通了!
吴氏为自己侥幸“想通”所有的一切而暗自窃喜。
只要梅栎怡里通外人的罪名被坐实了,她以后就不能在自己面前碍眼,还想把她母亲带来的嫁妆拿回去…
她梅栎怡做梦!
吴氏再次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蒙上了一层似真似幻的笑容。她自己觉得别无二致,可是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两副面孔:“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焦’焦先生啊,妾身久仰久仰。正好妾身有些…有些旧疾,能不能请焦先生您给妾身看看。”
吴氏也有心病。
自从她嫁到雍丘梅家以后生的三个都是女儿,如果再生不出儿子,她也只能…立那个贱人的孩子为嫡子了。正好名满天下的名医出现在雍丘,还和梅栎清是师徒,她就不信“梅栎清”能抹开面子撇下自己这点小小的要求不管。
焦渥丹对吴氏这样的人见了多了,如果是平时,她压根儿不想管,可是现在…她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嗯,梅大夫人的事儿先不急,咱们先去看看青云观做的法事,有了神仙庇佑,一切才进展得更顺利一些,梅大夫人您看…”焦渥丹拿出自己觉得最为和善的态度说道。
“焦先生您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先去看看法事吧。”吴氏应道,吴氏想着焦渥丹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焦渥丹说的在理。
一行人往山下的水滨而去,吴氏一双眼睛钉在梅栎清身上就没怎么离开,梅梦玉装作不知道。
看来…吴氏已经起了疑心。
不过就算吴氏有没有疑心也不打紧,就算吴氏把她的怀疑和雍丘梅家的大老爷梅仲木通了气也没有事儿。
梅十既然找到了最难找的那件东西,大不了最后把梅栎怡一并带走,就说梅栎怡是他们京城梅家的丫鬟,梅栎怡有卖身契押在梅家,这一次他们姐弟前来就是来逮逃奴的,但是为了不伤了两家的和气,就他们姐弟两人悄悄前来,不给外人看笑话。
如果雍丘梅家想鱼死网破,可没那么容易!
梅栎怡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于雍丘梅家,自打她入京城梅家的时候就成了弃子,更何况她来雍丘的目的已经为梅仲木、吴氏等人怀疑。于京城梅家,梅梦玉等人不拿到梅栎怡藏着的最后一枚金蟾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