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爷,此话怎讲啊!?”
“那王成乃尽河上有名的贼人,不说他本人勇猛凶悍,光那手下的小贼也是个个精悍,悬赏发了一载,也未见谁人取了王成首级,偏偏你等逃民刚到商国,便能杀人枭首,若不是穷疯了,随意拿个头颅来骗赏钱,还能为何!?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说罢又是一拍桌子,又给三人吓了一跳。
张友心惊之余,想要反驳,可是对方说得有理有据,加上本就不善言辞,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其实也不怪张友,毕竟当夜驿店时,他都是昏睡不醒,哪里晓得中间发生了何事,虽然也曾心中质疑过人头一事,但秉着对兄长的信任,他也从未细想过。
那三角眼衙差见张友已被吓得不轻,笑呵呵地起身,来到一侧,扶起张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张友,其实这冒领赏钱的事啊,可大可小,如今你还有机会,可以替你兄长脱罪。”
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张友忙问道:
“还请差爷教我。”
“呵呵,只要让你家兄长,告诉我等,这王成的老巢在哪,便能戴罪立功。”
说到这儿,张友更糊涂了,只是由不得他思考,身后的两个衙差已经将张策拖了过来。
之所以用拖,因为此刻的张策已是十分虚弱,仍在昏睡当中。
一旁的张友看着两个衙差,拖着一个身穿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出来,一阵忙碌后,将其绑在了刑柱上。
“哗”
“咳咳”
一瓢冷水泼在脸上,让被泼醒的张策一阵咳嗽。
有所预感的张友听着熟悉的声音,再也把持不住,急忙冲上前去,撩起垂下的散发,看清了脸庞,正是日夜等待的兄长--张策。
“兄长,策君,你……你怎成了如此模样!?”
张友看着自家兄长耷拉的双眼,枯蓬的长发,身上散发的恶臭,还有囚衣下隐约可见的血迹,想到兄长以前的丰朗身形,不由鼻尖一酸,掉下泪来。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策有些振作了,撑开双眼,见着张友,想要言语,可到了嘴边,只发出喉咙干嘶之声。
张友见兄长醒转,抹去眼泪,絮叨着说道:
“兄长,自你被拘,乡人便传你拿着赏钱跑了,然后都被铁牛鼓唆着散了,如今就剩我们了。”
“刚刚差爷说了,只要你说出王成老巢在何处,便能戴罪立功,赏钱咱也不要了,我找了份工,先出去给你把身子养好。”
张友说话间,想到日后出去,又能与兄长形影不离,嘴角不禁噙了几分笑意。
张策听完,示意张友附耳过来,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
“快~走~。”
不明所以的张友愣了片刻,一旁的白脸衙差似乎并愿再等二人墨迹,上前一把推开张友,拿起身旁的鞭绳,边抽边恶声说道:
“你说不说,说不说……”
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的张友,见着兄长被人如此鞭笞,更有一鞭甩在脸上,血痕乍现,瞬间热血上涌,卯力冲上前去,撞开了白脸衙差。
这白脸衙差本就暴躁,如今被一个流民撞了个趔趄,不禁大怒,大踏步向着张友走去。
怎知伸手去抓人时,被张友一个矮身,从腰间将配刀拔了出来,指向了心腹,顿时不敢向前。
“别……别伤我兄长!”
张友朝着对方大吼,只是有些哆嗦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一旁的三角眼衙差看不下去了,对着张友大声说道:
“张友,还不把刀当下,你不想救你兄长出去了吗?”
张友嘴唇嗫嚅着,看看身后又昏迷过去的兄长,看看三个精悍的衙差,突然把刀一扔,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
“差爷,行行好,再给些时间,我定能……”
话没说完,白脸衙差已是冲上来,一脚踢翻了张友,啐了一口,捡起一旁的鞭子,又开始鞭笞张策。
张友见状,目眦欲裂,拔起身子,冲了过去。
“砰”
张友一下撞在衙差的腹部,仗着体重,一路顶着往前推去,直到顶在了墙上,犹不松力,嘴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