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剑台上呆了许久,自觉已是差不多时间了,便收好册去了池边小屋,准备料理晚饭,这也是每天陆青山最开心的时刻。
先拿豚膘在锅底擦一遍,将洗净的稻米倒入锅内,加水没过指尖。
火星飘起,灶膛内起“噼啪”干柴,不消片刻,已是饭香四溢。
白底青边的瓷碗中,利落磕入五个鸡蛋,筷子绕圈打散,揭开饭锅,摆好架子,将瓷碗置于架上。
又取出早已腌好入味的寸骨,裹上面粉,撒上葱段,一起蒸了。
盖上锅盖,擦了擦手,来到桌边,菜刀翻飞间,菜码已成。
白色一盘成片的是白藕,红色一盘成丝的是辣椒,黄色一盘成块的是黄姜,还有翠绿的菘菜,拨好的蒜瓣。
一旁烧火的张策看得不禁有些羡慕,然后继续扒拉着灶膛中的柴火。
另起一锅,油泼而下,锅铲翻动,各种食材、调教纷纷下锅,片刻间糖醋藕片、辣炒黄姜、蒜香菘菜三菜已是端上了桌。
“滋啦啦”
锅盖的水滴落在滚烫的锅边,瞬间腾成水汽。
自告奋勇的张策,铁手一架,将蛋羹与粉蒸寸骨端出了锅。
然后在陆青山诧异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端上了桌。
当然了,“好烫”两个字,张策只能在心里说了。
这边菜刚上齐,那边陆门众人仿佛踩着点一般,刚刚还空荡荡的小屋内,已是挤满了人。
“青山,米酒可是好了!?今日有喜事,当酙满酒杯,以庆此刻!”
问话的正是刚进屋的云哥儿。
“云哥儿,时候刚够,我这去取酒。”
话音刚落,那便边三哥儿已是抱着酒坛进来了,同时嘴里早已呼叫开了。
“哈哈!不消青山跑一趟,这酒我替你取了!”
也罢,陆青山笑着,又去摆好筷盏,招呼众人落座。
纷纷坐定,酒入杯盏,钟云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朗声说道:
“今日有事当贺!策君日后将是陆门客卿,教我们四人以法派之学,日后皆以老师称呼!一贺陆门再添生员!二贺策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贺我等,再添名师!”
“贺老师!”
“恭贺老师!”
“老师好!”
“恭贺策君!”
张策见陆门四徒皆是起身道贺,急欲站起身来谦虚一番,哪知被剑七一把按住,只得坐着答礼道:
“策不过微末学问,老师一称受之有愧!”
剑七闻言,大笑着说道:
“策君不要和他们客气,游哥儿说你有大本事,定是错不了,只管倾嚢以授!”
“那策定竭我所能!如此,先饮为敬!”
“敬老师!”
“敬老师!”
“敬老师!”
“敬老师!”
师礼简单,意义却重,即便荒唐嬉戏如李子三,亦是收起惫懒模样,端正地举杯敬酒,其余三人更是不用多说,纷纷敬酒行礼。
米酒下肚,众人也不复刚刚那般严肃,喝酒吃菜,谈笑嬉闹,其乐融融,好不温馨。
张策也如初来陆门的陆青山一般,十分感触,内心温润之时,也将一些东西深深埋在了心底。
屋外林中的空地上,一颗飞鸟遗落的无名种子,正在翘首盼着天空,只需一场雨,它也能生根发芽,钻破土壤,终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