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斐舞一点都不饿,齐王却兴致盎然,不时为她舀汤夹菜。
“本王瞧你又似瘦了。”他说着,视线在她面前一扫而过,“多用些。”
斐舞低头,只见白玉碗里那汤,却是之前在西京时,锦玉为她煲的,补那啥的药膳大补汤。不由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他吩咐,锦玉怎么会煲这样的汤给她?
“不要用那样眼神看本王。”凤渊也舀碗汤喝下,瞥她一眼,揶揄道:“现在是先皇孝期,便是你想要,本王也是不会同意的。”
他迤迤然自说自话,唇角含笑。
斐舞一愣,不由脱口而出,“谁想要了!”
随即气恼地直接伸手掐拧了他的胳膊。这人太可气了,满嘴跑火车不说,还倒打一耙。
齐王握住细柔白嫩的柔荑,轻笑道:“舞娘莫不是想歪了?你当本王说的是什么?”
斐舞语噎,狠狠剜了他一眼,索性不再理这厮,抽回手自己喝汤吃饭。
用完晚膳,进来几个侍者撤去饭桌,又退了出去。锦玉与锦珠进来为斐舞铺床熏被,还让人抬了浴桶放在屏风后面。
齐王也不避讳,倚在屏风那边的长椅上,边端盏品茗,边观看送过来的线报。
斐舞在锦玉的催促下,只得褪去衣袍,匆匆洗漱好,换上柔滑的白色丝缎中衣裙。
这般收拾好之后,夜也深了,那厮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鉴于先前他说是先皇孝期,她倒是不怕他怎么样,便自己躺进床榻里,随手翻阅一本炼药基础大全。
看着看着,有些瞌睡,但齐王在旁,她又撑着不敢睡去。
迷迷糊糊间,忽觉一只强硬的手臂从身后揽住纤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
“看什么呢?”大手抽出她手里的册,略略看了一眼,便放置一旁。
“这样躺着看,当心眼睛看坏了。”
气息喷在她后颈,让她缩了缩脖子。
“殿下,你不回自己寝帐么?”斐舞推了他一下,让他离自己远些。先还说是先皇孝期呢,这会儿便要与她同床共枕了。
“嗯,这儿便是本王寝帐。”齐王纹丝不动,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着。
“那我去坠儿那里。”斐舞这般与他躺在一张榻上总觉得惴惴不安,便想起身。
“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行军,早些休息。”他揽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又捏了捏她的手,将下巴垫在她的头顶处,用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低声道:“睡罢。”
屏风那边的火烛只剩一盏,正发出微弱光线,斐舞屏下心神,竟觉得安心。
也不知怎么了,无论如何惹自己难过,只要他放下身段哄一哄,她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沉沦了。
真是心酸又无奈。有些时候,连他以后还会娶其他女人为妻这事,都能屏蔽忽略。
人在局中,是走不脱的意乱情迷,旁人根本不能了解其中的挣扎与迷蒙。
不见,或许能做到心怀不乱,见了,却是牵扯不尽的爱恨纠葛。
第二日,斐舞醒来时,那人已经不在身边,锦玉听见她起榻的响动,便端了热水进来帮她漱洗。
魏娇与坠儿跑进来,“舞娘姐姐,那炎羿来了。”
斐舞任由锦玉帮她穿上锦绣罗裙,梳好发髻,插上珠钗。
“他来做什么?”炎羿不是跟了冷肖汉的队伍了么?现在跑来找她干嘛?
“舞娘,你在么?”炎羿在外面叫道。
锦玉皱了眉头,向锦珠使个眼色。
锦珠走了出去,呵斥道:“你这个军曹大呼小叫什么?扰了县主,当心打你板子!”
炎羿毫不在意锦珠说什么,急急在外面又叫:“舞娘,你出来啊,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