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与锦珠均在豆蔻之年服侍过先皇后,也就是齐王的生母林氏。
前年,她俩满了二十五岁待出宫,恰逢齐王回京建王府,便被齐王收进王府做个教养姑姑。
小顺子将她二人带过来,不言而喻,是来教导斐舞宫廷礼仪的。
“斐娘子,您的背挺直些更好,还有,坐着的时候,腿不要朝前伸,脚尖不可露出裙摆。”
锦玉一边帮斐舞梳头绾发,一边絮絮叨叨。
“嗯。”斐舞有气无力应道。她知道,如果不应声的话,锦玉会一直讲下去,末了,还会问一句:“娘子可记住了?”
斐舞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代,被老妈叨唠的时候。
锦珠捧来两套衣裙,一套是淡荷色纱裙,一套是粉白色襦裙。
“娘子选一套吧。”
斐舞随手指了指,她知道无论自己选什么,都会是那套淡荷色纱裙。因为,今年西京流行这款。
自从两位姑姑来了之后,玉娘魏娇便不准随便进斐舞内室了,只能在外屋听吩咐。
即便坠儿来了,也规规矩矩在小厅和斐舞说两句话便走。小丫头有些怵这两位姑姑,不想在这里受拘束。
于是,斐舞让魏娇玉娘陪她一起玩。
玉娘性子本属于居家型的,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绣绣花,做些家务,摆弄一下花草,并不愿同几个孩子一处说笑。
其实斐舞吧,也挺喜静的,唯一这点,让两位姑姑很是满意。
吴婶见王府宫女住进斐府,便和坠儿搬去隔壁吴府居住,腾出房间给两位姑姑住。
斐舞让梅香也随过去伺候,毕竟,大半年的时间,都是梅香与坠儿相伴的。
这日天不亮,斐舞便起了床,锦玉与锦珠早让厨房婆子准备好了热水,端进来为她洗漱。
其实,斐舞已经在农场小楼洗漱过了,但这事儿不便与外人说。
为了不被唠叨,又在两位姑姑的服侍下洗漱了一遍。
斐舞闻到锦玉拿过来的衣裙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十分不喜,蹙眉说道:“姑姑,以后衣裙不要熏香了,我很不习惯。”
“这是上好的依兰香,宫中主子们常会用的。”锦玉轻声说道,“娘子若是不喜,奴婢让顺公公换一种。”
小顺子隔段时间便会送些东西过来,大到家俱摆设,小到胭脂花粉香料等等。包括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斐舞心里极为不痛快,但又挡不住锦玉将东西接进来。
凤渊这厮就是将自己当外室养着啊,偏她不敢太过违逆。因为,他让小顺子带话给她:不听话,回来便治她仆人一家的罪。
心里骂了那家伙一百遍卑鄙无耻。他人在雁门郡,却遥控他手下来管制她。
这两位姑姑,确实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包括起居穿衣,日常饮食,还为她护理头发,保养肌肤和纤手,连脚趾都拿了专门的香膏涂抹。
还不时给她炖些汤药补品。
斐舞在一本药里查了查,竟发现姑姑炖的补品,是专门补胸前的。
特喵的,那个混蛋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总感觉自己就像是锅里的一道菜,等收拾得香喷喷,鲜美可口了,专等他回来吃呢。
“我家只是寻常平民,无须讲究这么多。”斐舞也懒得每天与两位姑姑争执,便退一步,“要不,以后用玫瑰或是栀子花熏衣罢。”
花香她倒是不反对,毕竟闻起来也舒心。而且,她家院子里养了那么多花儿,随时可以摘些回来熏衣裳。即经济又实惠。
今日,她与牙人约好去道聆山查看土地,有好几十里路要赶,不想耽搁时间。
“娘子,购买田地之事,可交于管事去做即可,何苦车马劳顿亲自跑那么远?”锦珠边替她系上裙带,边说道:“外面日头那么大,晒黑了可怎么好?”
斐舞皱眉,看了她一眼,“这是我的家事,姑姑就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