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我从南州方面了解到的信息还有一些,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蒋志明没急着离去,他过来的目的,更主要的还是后面的话。
“有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胡定一皱了下眉头。
“社长,南州方面目前已经掌握了一劫匪的情况,指使绑架的人,很可能是季康为的儿子所为。”蒋志明说了出来。
“季康为的儿子?”胡定一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所表现出来的远比刚才震惊,眼底深处分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盯着蒋志明,“你确定?”
“这是南州方面传来的信息,据说还是比较可靠的。”蒋志明郑重的点了下头。
胡定一没有说话,拿着电话的手也顿了一下,他知道蒋志明向他汇报这个信息的另外一层意思,这涉及到了不同阵营之间的博弈,季康为所在的派系和所处的阵营在国家的改革路线发展之争中,一向都是针锋相对,季康为是对方阵营中较为重要的一个干部,被重点培养,今年的党代会后,不出意外会下放到东部发达省份的一个副省级城市担任一把手,若这次绑架案真的是季康为的儿子所为,那么,足够让季康为喝一壶了,而他们同样能拿这事做章,出事的是报社的记者,他们直接插手是名正言顺,胡定一已经想到了他若是在这件事中处理得当,恐怕也会让他加分。
到了胡定一这个位置,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已经很难了,特别是宣传口,胡定一最好的出路就是谋求下放,到地方担任一把手,日后才能寻求更高层次的升迁,否则他这个位置基本上是到头了。
“志明,和南州市政府时刻保持联系,了解事件的最新进展,一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汇报。”胡定一朝蒋志明挥了挥手。
蒋志明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胡定一的办公室,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关注绑架事件本身就行了,事件之外的事情,不是他该操心的,倒是胡定一日后如果能再进一步,蒋志明知道自己的前程也差不了。
季康为很烦躁,不想理会陈兴的电话吧,心里又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季康为虽然对陈兴的电话恼火,但终究是没敢耽搁太久,还是给儿子季吉平打了电话过去,季康为也担心会出大事。
“爸,有事吗?”季吉平没想到会接到父亲的电话,这会他色迷迷的欣赏着江枫愤怒时的另一番美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江枫的胸前摸着,很是起劲。
“你在哪?”季康为质问道。
“在外面玩呗,爸,有没有事啊,没事我就先挂了哈。”季吉平有些不耐烦,正想跟江枫慢慢玩呢,父亲就打电话过来了,他急着要挂电话。
“你是在南州吗?”
“对啊,我在南州呢,和几个朋友过来玩。”
“和谁?刚才我接到南州市市长的电话,你让人绑架人民日报的记者,有这事吗?”
“啥,人民日报的记者?”季吉平呆了一下,放在江枫身上的手一下子顿住,看着江枫有些发愣,也忘了回答父亲的话。
“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季康为见儿子不吭声,怒喝道,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甚。
“爸,我这信号有点不好,这样,我等下再给你回电话。”季吉平手忙脚乱的挂掉了电话,按在江枫身上的手早就缩了回来。
“你是人民日报的?”季吉平将江枫嘴巴的棉布拿了出来。
“呸。”
没等来江枫的回答,季吉平等来了一口唾沫。
“季哥,怎么了。”季吉平的几个同伴围了上来,他们看出了不对劲。
“梁雅那臭三八把我们骗了。”季吉平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液,季吉平出奇的没骂人,看向江枫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顾忌,“今天这事是一起误会,江小姐,我给你赔罪,你要什么赔偿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赔偿,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赔偿吗。”江枫咬牙,烧的怒火能将人吞噬。
“我都说了这是误会,是梁雅那三八有意挑唆的,江小姐,我是诚心向你道歉的,真的是很对不起。”季吉平忍着气,他从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但他这会不得不装孙子,手中的电话还在响着,季吉平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父亲打来的,他必须把江枫搞定,只要江枫这个当事人否认没绑架这回事,他大可以对外说这是一个朋友间的玩笑,这是他想到的自救方式。
“好,那你先把我放开了。”江枫深吸了口气,季吉平接了个电话,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江枫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知道自己算是暂时安全了,刚才有点克制不住愤怒,但这会,江枫告诉自己要继续保持冷静,她仍然是案板上的肉,刺激对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真要让对方受刺激了,说不定又做出疯狂的举动来,遭罪的是她自己。
季吉平没有迟疑,示意同伴将江枫的绳子解开,目光从江枫身上闪过,其身上的衬衫扣子被他解开了几个,但季吉平现在不敢再放肆,迅速移开目光。
江枫的双手趋近于麻木,手腕上布满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平静的把衬衫扣子扣上,江枫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