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本以为找到这个所在就找到了蓝蝶儿姐妹,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荒山野岭,好不容易找到茅屋一间,屋主人却不在。
主人去哪里了?
出门未归?
还是……他也是蓝家人?已死于山下?
想到此处,马武生出一股恶寒,心情一下回到低谷,非常糟糕。
退出茅屋,很想马上离开再去他处寻找,可今夜天空格外阴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又能去哪里呢?
磨蹭半天,放下背上的鼎锅,拣阶沿石席地而坐,打算熬到天明再做计较。
空山孤寂,夜静如斯,都能听见自己轻微的耳鸣。
这样的夜,如此的心情,能丢开蓝家姐妹不管,在此傻坐到天明吗?
不可能!
蓝蝶儿姐妹就算已不在人世,他马王爷就算已心如枯蒿,也不能如此窝囊消极,茅屋里就算有僵尸在床,骷髅在卧,他也要想办法躺平,养好身体,要不然,云崖的血仇何人去报?
午饭后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肚子里已经空了,虽不太饿,但很想喝水,没有水,喝一碗热乎的肉汤也行。
屋主人应该是备有柴禾的,无论如何得生一堆火,得让生气压住死气,得让火焰烧黑夜。
起身左右望望,大概加估计,茅屋左边山墙根应该不会空着,因为来的时候看到右边是空的。
刚举步过去,听得山墙外沙沙一阵脚步声。
听见这声音,马武毛发一炸,快跑两步追出去,
只见前方数丈外白影连晃,一道白光轻飘飘地消失在黑暗里。
马武可不相信有鬼神这类说法的,脚步声虽轻,但他听见了衣裙划动树枝的声音。
天太黑,路况不明,马武跌跌撞撞,不敢走太快,又怕白衣人跑远了失去目标,只能一边趟路,一边喊叫相求:“我不管你是谁,请不要跑好不好,能出来说一句话吗?”
“我知道你是一个女的,请不要走,就算你是云崖的鬼魂,也请出来跟我见一见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姑娘,云崖有我太多的亲人,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兄弟,还有许多未见面的长辈,他们都死了,我很难过,也很无助,但我相信我的爱人还活着,至少,她的灵魂还活着,她还没有舍我远去,她也不可能如此决绝。姑娘,我的爱人叫蓝蝶儿,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是云崖不死的蝴蝶,她与我相约云崖顶上,我来了,她却没有出现……”
蓦听前方一个冰冷的声音骂道:“滚!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再多说一个字,我要你血溅当场,魂断五步!”
马武泪水滚落,几乎是哽咽道:“姑娘,我的确该死,也很不想苟活,可是姑娘,我千辛万苦来到云崖为的就是和爱人团聚,她死我死、她生我生,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请姑娘指点迷津。”
“呸!口是心非的东西!蝶儿已经死了,是被你害死的!身首异处!你怎么还不拔刀自戕?”
马武铿锵一声拔刀在手:“蝶儿若死,我不独活!我相信姑娘不会骗我,我愿饮刀自戕,自绝于此!”
话落钢牙一咬,横刀就要自刎。
蓦见白影一晃,银光暴涨,当啷一声刀剑相撞,马武的刀被一股奇力荡落在地。
马武倒退三步,呆立当场:“姑娘,你……?”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世间的登徒子比比皆是,如你这般口蜜心花、厚颜无耻之徒小女子还是首次得见!呸!简直不要脸之极!”
马武道:“姑娘何以又如此说?难道蝶儿尚在人世?姑娘不忍我枉死?”
“枉死?山下火化遇难者是你干的吧?你贪图金沙,招来官兵,蓝氏措手不及,尸山血海,你会枉死吗?”
“我不想推卸任何责任,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蓝二锅头遇杀,蝶儿蓝群蓝枝落入猛虎堂,受尽屈辱,作为丈夫,我替她们报仇雪恨没有错,无奈旧仇未了,新仇又生,此恨连绵无绝期!我马王爷不配活着,姑娘为何阻拦……”
“闭嘴!你在为你造就的恶果掩盖!”
“姑娘,我没有说我不该死,念在你跟蝶儿和蓝群蓝枝姐妹一场的份上,请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我马王爷就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跟她们在一起!”
“混蛋!你究竟爱几个?”
“她们受了太多的苦难,遭受了太多的屈辱,蝶儿姐妹情深,都非我不嫁,我已经收了蓝枝。不娶蓝群蓝枝,蝶儿不依我,没办法,爱屋及乌!本来,杀了沙虎、灭了猛虎堂就要来云崖娶蓝群的,无奈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我该死,我悔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蓝群,伤她太深了。现在,既然蝶儿已死,我马王爷就没有了再活下去的理由……”
“爱屋及乌,蓝家姐妹何等骄傲的存在,你一句爱屋及乌就把她们说的如此轻贱,那不是还要感谢你收蓝枝做妾了?”
“这一点,我不想多做解释。”
“你要灭猛虎堂为蓝氏报仇雪恨,为什么不先来云崖,我云崖蓝氏的钢刀难道灭不了猛虎堂?”
“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我没脸来云崖。”
“混账糊涂!自大狂妄!现在,蓝氏几百人为此送命,云崖灭门,这样的恶果谁来承担?你吗?”
“给我机会,假以时日,我必手刃姓崔的姓林的两个狗贼,屠戮我蓝氏者,有一个算一个,必将血债血偿!”
“狂妄自大,你当你是谁?霸王项羽吗?对付一个猛虎堂,都铩羽而归,败得如此狼狈,跟官兵对垒,只怕你带瞎眼老娘都得赔上!哼,不说别的,现在蝶儿死了,但蓝群蓝枝却侥幸活着,你怎么选择?是生还是死?”
“她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