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见墨肆严防死守,一时竟没了还手之力。心中纳闷自己明明可以看清这黑袍人的身法,墨姑娘的武功与我相差无几,为何不还手相击呢。又见这黑袍人的黑手时不时的摸向墨肆的腰间和脸蛋,不过都被她挡开了。心中骂道:这厮怎的这般无耻。随即腾身上前。
白云策与沙青虬当即挡住他的去路。
方才陈情三招两式便制住他们,二人心中老大的不快,不觉得自己本事不如面前的臭小子,而是自己大意了。
一双沉掌一根哭丧棒劈头盖脸而来,此番陈情毫不承让,一招“寡妇撒钱”(实则名字叫做“花雨漫天”),顿时数十道剑光将二人笼罩。
白云策与沙青虬如何能懂得分光流影剑的精妙,只得乱挡一气,十几招使完也不如“花雨漫天”一招。待一招平息,身上已有七八处伤口,虽不甚深,却也隐隐作痛,再瞧眼前哪里还有陈情的影子。
墨肆见陈情一招“织锦席天”,霎时将身法飘忽的黑袍人罩在剑光之下。心中暗暗惊诧,他是怎么捕捉到黑袍人的身影的。
而黑袍人正想着抓住这小娘子之后该如何的享用,谁知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一柄紫色利剑擦着鼻尖从上面刺下,额头不禁渗出微微冷汗。
头顶上剑势逼人,黑袍人身子一矮,却不料墨肆的青靛自下而上,贴着胸口擦了过去。正是一招“锦云映地”。此招与陈情使的“织锦席天”正相呼应,二人剑尖一抵,合式一招“乾坤光影”紫青光芒大盛,凛冽的剑气夹杂着百道寒光,席卷黑袍人周身。
黑袍人大惊,他从未想到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碎,双剑合璧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当即周身真气贯涌而出,双手变为利爪,以空手夺白刃的招式欲要夺下紫青双剑。
可“乾坤光影”百道剑气剑影,黑袍人如何抓的过来。剑气仅在刹那之间,割开了他的黑袍,扯烂了他的衣袖。
“嘤嘤”两声剑鸣,黑袍人噔噔噔后退三步,缓缓抬起已经没有风帽遮掩的头颅,一张惨白枯瘦的丑脸露了出来。
“鬼头陀!”墨肆冷冷的说道。
杨子甲蓦地一惊,鬼头陀,这厮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不是杀人虐尸便是强暴良人,当真是无恶不作。此人武功奇高,乃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虽多结仇家,也有前来寻仇的,只因他武功太高,寻仇的男人都被他杀了,而女子都是被他活活的玩弄致死。
鬼头陀用手抹去从头中流出的一滴鲜血,放在舌头上舔了舔,狰狞的一笑,道:“没想到小娘子竟然识得老夫,真是老夫三生之幸。今日小娘子让老夫见了红,老夫也要让小娘子见红。”
对于见红一词,乃是新婚夫妻洞房,女子初夜之后在被褥上“见红”。墨肆不谙男女之事,以为鬼头陀是说要杀了她的意思。
陈情自然也不懂这其中的道理,紫靛一横,挡在墨肆身前。
双方对峙之中,鬼头陀因忌惮陈情墨肆的双剑合璧,不敢贸然动手。而白云策与沙青虬也见识了剑法的威力,眼盯着鬼头陀见他如何处置。
墓室中便这般安静下来。鬼头陀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墨肆,又时不时往李静训身上看两眼,只觉这两个小娘子各有各的味道,一如冰雪琼浆,一如桃花鲜酿,干瘪的喉头上下的滑动,早已迫不及待。
陈情眼睛咕噜一转,悄声对墨肆说道:“田忌赛马。”墨肆心领神会,微微颔。
鬼头陀将这份微妙的动作看在眼中,心想他二人双剑合璧着实厉害,自己若是寻不到个破绽,稍不注意身上便会多出一个透明窟窿。
只不过越想越觉可气,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未在小孩子手中栽过。若不是十七年前那个人将老子的九具尸傀全部给烧了,今日老子何苦千里迢迢来这南疆寻找炼制尸傀的材料。
而这些年虽炼制了三具尸傀,可成色大不如之前的九具,若是当年尸傀没有损毁,今日都不用自己动手,便将这几个小杂碎给办了。
墨肆见鬼头陀略微出神,挺剑斜刺沙青虬。沙青虬大惊,手中哭丧棒挥舞起来,虽挡开两剑,却有一剑划破了大腿。此时陈情紫靛霍霍逼向鬼头陀,三分取上七分夺下,鬼头陀不敢大意,当即取出哭丧棒格开陈情的剑锋。
陈情用“田忌赛马”一说虽不恰当,但他综合几人武功,李静训与杨子甲相对白云策与沙青虬那是败多胜少,何况杨子甲已然被白云策打伤。而墨肆相对白云策与沙青虬那则是败少胜多。
论单打独斗陈情自不是鬼头陀的对手,但鬼头陀若想在百招之内伤他也并非易事。所以先由陈情牵制住鬼头陀,墨肆把白云策与沙青虬收拾了,再来助他一臂之力,定可胜那鬼头陀。
杨子甲单刀一凜,准备上前助阵,却听墨肆说道:“你们先走!”
“老子岂能做缩头乌龟,教一个女子为我涉险!何况这白皮狗给了老子一掌,老子必要他十倍奉还!”单刀一指朝白云策的肋下斩去。
白云策正对这眼花缭乱的剑法捉襟难挡,见杨子甲的单刀过来,出掌将其震开,又避开墨肆一道剑光,闪到杨子甲身前,抬手便是一掌。
杨子甲没料到这小子反应如此之快,横刀立在胸前,一股大力震得他后退五步,却听“低头!”
心头一凜,身子矮下半尺,只见头顶一摸剑光闪过。
原来白云策见杨子甲上前,正愁躲不开墨肆的剑光,随即将其推了过去,墨肆剑势已成已无法收手,只得出言提醒,也幸好杨子甲闪的快,只被剑气削掉了一绺头,若是慢了半个脑袋都没了。
杨子甲恼羞成怒,单刀霍霍生风直朝白云策脑袋砍去。白云策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沉掌蓄力含劲,十几招之内,杨子甲又中了一记硬掌,端是震的气血翻涌难以喘息。
香儿此刻已是虚汗出尽,面色泛紫嘴唇黑,李静训摸了摸了额头,现烫手的紧,叫道:“陈郎,香儿快不行了!”
陈情一掌将鬼头陀震开,抢到李静训身前,悄声对她说道:“过会儿我将鬼头陀引到墨硺桥,你和杨前辈带着香儿先行出去,记得将墓门口的‘天玑混沌局’的机关打开。”
“呼呼呼”一阵利风,鬼头陀的哭丧棒卷起几具尸骨朝陈情砸来。
陈情一剑挥开,突的挺身一刺,中门大开。
鬼头陀见了破绽,便如王八见了龟壳,柴犬见了狗洞,直钻了进去。
却不料陈情乃是诱敌深入,待哭丧棒指到胸口,招式难变之时,左手准备好的银针扣指而,直逼右眼。
鬼头陀都来不及惊惧,手臂慌忙撤劲,为避开银针只得整个身子往后倒。
陈情与鬼头陀相斗良久,才根据他的身法武功思忖出诱敌深入的一招,岂能让他轻易避开。那刺出的紫靛顺势在他头皮上划过,一撮毛随着鬼头陀华丽丽的驴打滚缓缓落下。
鬼头陀摸着油亮的脑瓜顶,怒火万丈,要说阴损卑鄙无耻下流,他鬼头陀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今日却被这小杂碎给算计了,还将自己的脑瓜顶给剐净了。简直忍无可忍,今日必要将这小杂碎生吞活剥挫骨扬灰,方泄心头之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