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在她穴道上一拍,李静训张口便说:“你若再进一步,我便咬舌自尽!”李静训误以为陈情与这伙山贼乃是一伙,遂出此言。陈情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姑娘小声些,我是受香儿姑娘所托,前来救你出去的。”李静训一听,心中大恸,眼泪止不住的流。
陈情初涉江湖的少年儿郎,哪里见过女孩子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道:“姑娘不要哭,额…我们先出去,再哭不迟。”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怎的说这般浑话,为何出去之后还要人家哭。刚伸手要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又将手缩了回去。
李静训拭去眼泪,从箱子里站起身来,只因穴道长时间被制,浑身麻木,身子一个踉跄便要摔倒,陈情赶忙扶住。二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但听李静训一声娇喘,吐气如兰,不觉心中一荡。
只见那双眸盈盈如秋水,琼鼻挺挺似温玉,丹唇熠熠若珊瑚,陈情看的痴了。李静训被这么一看,脸色如绛,低眉垂眼。陈情缓过神来,道:“李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李静训点头,遂跟陈情上到神庙。
却不料刚上来,便见三来等人押着香儿进的庙来。李静训与香儿一个叫小姐,一个叫香儿。
刘风四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厉害的很呢,将我们一干人耍的团团转,自己却在这里抱的美人。”陈情现下还拉着李静训的手,听到此处赶忙松开,道:“过奖过奖,要说本事自是比不上诸位,小子可没这么厉害一下子能擒的住两位姑娘。”这句话摆明是说他们一群大老爷们为难两个小女子。
谁知这一句竟将刘风四逼得哑口无言。孙不坏本欲拜山,却引来这些不痛快,这事情定要在自己手上了了。他乃是暴躁脾气,谁都不服,只服打得过自己的人,现下见这个毛头小子,独闯龙潭,还蹬鼻子上脸,厉声叫道:“嘿,你这臭小子,人是俺抓的,不关小吴爷和刘四爷的事。再说了,俺孙阎王占山为王,做的尽是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男的统统杀了,女的掳回来做老婆,天经地义,俺还就擒来了,你能怎的!”
陈情冷哼一声,道:“自古落草占山为王,当属及时雨宋公明先生。先生为‘义气’二字,集一百单八名好汉啸聚水泊梁山,为的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绿林道中,拜的是关二爷。想当年云长不为曹阿瞒利诱,千里走单骑,护送嫂嫂,力斩颜良丑,是为‘忠心’二字。如此两位人物亦是绿林一道中的标榜,皆是忠义之人……”
孙不坏越听越听不下去,抢道:“你是说俺不忠不义!”
陈情道:“不错,忠义之人岂会做些烧杀抢掠,掳人妻女的恶事!”
孙不坏当真是气的咬碎钢牙,“哇呀呀”大叫一声,道:“你这毛头小子,忒的你来对老子评头论足,尝俺一记铁锤,让你知道何为忠义!”
流星锤劈风而来,李静训大叫小心。陈情一把推开李静训,侧身一避,锤头“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兀自迸火星。孙不坏见一击不中,起手式“胸前带花”,接着“狮子抖毛”大剌剌的舞将开来。
陈情见这流星锤颇具威势,不敢大意,脚下一动绕到其身后。孙不坏见不到敌人,身子便跟着转过去。陈情见他转过来,再一动复跑到他身后。
孙不坏心想,这让对手在自己身后,那是绝对要不得的,便算是自己的流星锤如铜墙一般护住周身,那也不能瞧不见对手啊。
吴人来道:“嘿,这人真是好本事,当时俺和这刀疤脸打架的时候怎的没想到这一招!”
便这般兜兜转转,陈情转到孙不坏身后,孙不坏便紧跟着转到他面前。陈情始终不出一招。
孙不坏喝道:“臭小子,你要是好汉,便接爷爷一招!”陈情跃到高台上,道:“我怕我这一招便破了你的功,叫你颜面尽扫!”孙不坏冷哼一声,道:“胡吹大气,有种你便来!”
陈情道:“好,看我如何破你!”说着足下一点,抓住那蛤蟆神像手中的长戟,大声一喝,拔将出来,对着孙不坏一挺。流星锤锤法虽是铜墙铁壁,但亦有破绽,待破绽一露,若是有硬物长驱直入,必是破功,这法子寻常人是想不到的。
方才陈情游走便是找寻破绽,时不我待,长戟一入,铁索哗啦啦全部绕在长戟上。孙不坏大怒,右手运劲死命往回拉。谁料陈情却不与他争,跟着他的劲道往前一送,长戟正戳在孙不坏胸口,“噔”的一声倒在地上。
便这么两招,就将流星锤舞的呼呼生风的孙阎王打到在地。刘风四等齐云山的盗众没见过三来与孙不坏相斗,亦不知他有多大本事,只是觉得他流星锤确实威利的紧。可孙不坏的跟随却是看的目瞪口呆,从未见过自己大哥败的如此之快。
三来挤眉弄眼,当初与孙不坏纠缠,三人可是费了大气力,相斗百余招,在其气力不接之时寻得一个破绽,搅毁了铁索,也不如陈情这般轻巧。此番见他拆解的如此精彩,嘴中连赞这小子本事高。
陈情意在威慑,并未下重手,否则方才一戳非要震断他三根肋骨不可。孙不坏只觉胸口血气翻涌,看着小厮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便算是在娘胎里练本事也不得有这般功夫,定是瞎猫碰了死耗子,长戟才挺了进来,更何况方才那一戳并无多大劲力,更加笃信徒有其表。当即身子一挺,叫道:“好小子,方才你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来来来,咱们再来比过。”
香儿“哼”的一声,撇嘴道:“不知羞,这么大的人了,没脸没皮,输了便是输了。”
孙不坏气的呲牙咧嘴,道:“小娘皮,休得多嘴!若是这次他还有本事接得住俺的锤头,俺便叫他三声爷爷。”
香儿咯咯笑道:“好好好!若是输了还要叫我家小姐三声姑奶奶!”
孙不坏不理香儿,转过头去铁索一铮,刚要说话,便听香儿说道:“慢着慢着!”孙不坏不耐烦道:“又怎的了!”香儿道:“你手里拿着个大锤头逞着威风,可这陈公子却是手无寸铁,还什么阎王,我看是个鼠王还差不多。”孙不坏斗嘴不是香儿的对手,方才气急败坏,没将兵刃之事放在心上,现下想到,便对陈情道:“小子,你使什么兵刃?”
陈情左右看看,只见群贼手中尽是拿些朴刀、单刀之类的,自己使得不顺手。若是不用,怕被这孙阎王认为自己是小觑他,到时群起攻之,自己脱身不难,却救不得两位姑娘。低身捡起一根枯柴,道:“这便是我的兵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