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土匪的围剿,让所有人损失惨重。
迟瑞花八万大洋购买的机器被抢走,导致重金新建的工厂无法运转,十多万大洋就此打了水漂。
但迟家好歹家大业大,能承受得起此番折腾。
迟老夫人听说孙子的“败家”事迹,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
不仅如此,迟老夫人还颇有兴致地为迟瑞广招佳人,在迟府公开选孙媳妇。
足以见得,区区土匪趁火打劫,对迟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顾致远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他所有的积蓄都用来购买这批药材了。
这次的变故,对顾氏医馆而言,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这不,土匪打劫的消息刚传开没多久,麻烦就立刻找上了门。
“来,您慢点儿。”杨七七和小林子扶着扭伤腰的顾致远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一眼便看到坐在华佗中堂画旁一脸来者不善的男人,清澈的眸底不觉闪过一抹黠光。
太好啦,催债的来了,她也快成为迟瑞的未婚妻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顾致远心烦意乱,坚持要自己行走,杨七七可不由着他,非得搀扶着他走。
待抬起头时,顾致远才发现面前坐着一个男人,还以为他是来看病买药的,遂客气地弯腰颔首,“你好。”
“哎,顾大夫。”谁知男人忽然收了扇子,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
“跟你订的那些老参,我家少爷可是等着要下药呢。
现在东西被抢了,你说怎么办吧?”
顾致远点头哈腰赔着笑脸,面上一片难色。
“我说那个,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也没谱啊。
您说那批货让土匪抢了去,那,那我能要的回来吗?”
“来,崔管家,您先喝口茶。”男人正欲发难,杨七七笑盈盈地送上一杯热茶,柔声细语地说:
“这事儿还得请您多通融通融,除了崔家的老参,这次我们医馆的损失也是非常严重的。”
崔管家眼睛像个探头似的,将杨七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中升起一股想法,略微顿了顿,便又挥了挥扇子,义正言辞道:
“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按章办事,这老参你们还是得赔的。”
“你看看,这么多钱,我、我实在,一时我是没钱赔啊!”
顾致远急得跺脚捶手,环顾了一眼四周,咬咬牙齿,心痛地说:
“要不然,那就把我们这个医馆赔给你们崔家了。”
这本是一个不错的赔偿,可崔管家早已另有打算,遂故作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大呵道:
“我崔家要你这破医馆做什么?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家少爷打小就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最近找算命先生算了,说是娶个姑娘冲冲喜,就能把这病根除了。”
说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倏尔投到杨七七身上,然后看着顾致远,投石问路道,“我看你这闺女挺水灵的,要不……”
“别别别,别介别介!”顾致远慌了,俯身按着崔管家的手,着急澄清道:
“这个姑娘跟我无亲无故啊,人家是暂时住在这儿帮忙的。”
“好你个顾致远啊!”崔管家怒了,哐当一掌拍在桌上,跳起来指着顾致远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崔家看上她,是她几代修来的福分。
行,你倒是把银子给我摆到这桌子上啊!”
“这……”顾致远真是左右为难,惶惶地安抚着崔管家,“您千万……”
“崔管家。”这时,杨七七出了声,几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着她。
“您别发那么大火,就请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
“哼!”崔管家一脸不屑,轻蔑地讽刺道,“祖宗三代,旁系六亲,都是个穷大夫。
这想求人,也得知道这脚往哪个门槛儿迈啊!”
顾致远面如吞蝇,自尊受到了极大侮辱。
杨七七见了,心里十分难受,可她只能先走剧情,如此,才能顺利嫁入迟家。
对不起,顾大叔!
今日所受的委屈,他日她必当百倍补偿。
崔管家这个仗势欺人的老东西,就让他嚣张两天。
她向来睚眦必报,一切稳妥后,定然得暴打这老东西一顿!
思及此,杨七七心情开朗了许多,但面上依然装作一副不予应允的模样。
“来人!”崔管家见状,心知不用强是不行的,于是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请顾大夫到府里住两天,什么时候见钱,什么时候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