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收买抄录的人,后者多抄一份给外面那些做小报的,这些人再拿回去就成了杨信当初订阅的那种。
内阁值房。
“你到底想做甚?”
方从哲很直接地问杨信。
“方阁老,您这是何意?”
杨信说道。
“老夫当初就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改变什么,一切都自有存在的道理,不要以为你如今可以操纵上意,就能够为所欲为了,真要出了乱子不是你们几个人能对付的。你们想要李家的银子,这个没什么,李三才的那些银子如何来的谁都明白,换哪个新君都少不了惦记一下,陛下真想要也可以,吓唬他一下然后让他交出一些就行。
一百万两如何?
老夫亲自去诏狱劝说他!
但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非要把李家抄家灭门?
他骂过神宗,他跟神宗赌气过,他也骂过老夫,当着老夫面直斥,但老夫和神宗皇帝都能忍他,不就是怕闹出事情?
他背后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是整个南直隶士绅,他身后是势力遍及全国的东林党,他不是杨涟和左光斗,这两人就是冲锋陷阵的小卒,汪言就是一条狗,他才是前锋大将,东林党在北方的统军,动他就是向整个东林党宣战。
老夫苦心经营这些年,忍着各种骂名,不就是在拼命维持,让各方能够保持休战,不至于生出内乱?老夫和神宗皇帝维持这些年,被你们一上台就毁掉,你们能比我们更清楚这种休战被毁掉后的结果?朝廷的衣食都在他们那里,没有他们那里的财赋,连这京城的百万军户都吃不上饭,你们想要些银子可以,可你们不能这样,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方从哲说道。
“乱则斩!”
杨信很干脆地说。
方从哲愕然。
“谁敢乱就斩谁,东林党敢乱就夷平东林院!
这大明是皇上的,而不是东林党的,他们必须得接受一个新君,哪怕一个和神宗皇帝,和大行皇帝不一样的新君,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这天下是皇上说了算的,而不是他们,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如果他们敢因此而对抗甚至于胆敢造反,那么后果自负,对于造反的只有抄家灭门。
事情就这么简单。
但东林党敢吗?
不是杨某笑话他们,自古岂有造反的士绅?
士兵敢造反,农民敢造反,但没有士绅敢造反,虽然承平之时闹事最多的就是他们,可他们只敢闹事不敢造反,刀子临头时候退缩最快的也是他们,如果东林党敢因此闹事,那么杨某就敢为陛下去杀个人头滚滚。一群锦衣玉食偎红倚翠的家伙,早就已经在酒色中泡软硬不起来了,他们要是还有这样的硬骨头,那杨某倒是真的对他们刮目相看,可惜事实是我只需要砍不超过一百颗人头,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
不能再多了。
再多他们就真的让杨某敬佩了!”
杨信一脸嘲讽的说道。
方从哲愕然地看着他,然后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今天晚上还得去喂他侄女的杨信,倒是很给面子地尊重他的权威,紧接着把天启的手谕留下走了。
他还得去弄李三才的认罪……
这个很好解决,这种老家伙的确难对付,可杨同知最善于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比如说像对他儿子一样,只是控制点,然后让他处于一种精神恍惚忘乎所以的状态。然后把造好的口供放他面前,再或者刺激,或者哄骗,总之用各种方法让他签名,这年头只要签名就完事,只要签名就认罪,哪怕他清醒过来翻供也没用。
科学,我们要相信科学。
他刚走韩爌就从内室出来了。
“老朽无能为力了,老朽能做的就这些了,你还是跟他们说,咱们这位新君和之前不同,他们也别再闹了,他们就算闹又能怎样?大明的天下终究还是陛下的!他们过去天天骂神宗皇帝怠政,如今好了,他们如愿以偿了,一个不会怠政的皇帝来了,可他们却又受不了了。”
方从哲缓缓说道。
“这是要做甚?”
韩爌拿起那份手谕说道。
“还能作甚?大行皇帝撤了天下税监,新君当然要想个别的法子收钱,总不能刚继位就改大行皇帝旨意吧?那梓宫还在乾清宫呢!”
方从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