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起身来，感觉脏腑传来阵阵钻心剧痛，强挤出笑意，柔声道：“辛苦你了，咱们赶快回聚宝斋吧。”
柳青芜俏脸一红，螓首轻点，道：“嗯，不知道柳老他们怎么样了？”
林凡摇头，沉默片刻，道：“他们不会有事的，这件事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而且我们的局势也没有这么差。”
经过离伤之前那样说，还有这么久柳老那边没有交手的动静，修罗门应该是要高调宣布重出炎州，而且，他还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这里面很多人都只是棋子，包括柳青芜。
最重要一点是，修罗门有大动作，柳行那么高的地位和实力会不知道么。
柳青芜不解问道：“为什么？”
林凡摇头，目光略有深意，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一场博弈，是一局棋局，我们都是棋子，柳老焦老，血封喉都是，只不过，他们是推动棋局发展的棋子，而且，他们是自愿的，是和执棋者商量好的，但我们是被逼的，尤其是你，而我，只是偶然闯入的一个异数。”
“棋局，棋子？”柳青芜的目光顿时沉了下去，光洁眉头紧皱，沉吟道：“那你说，执棋者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凡笑了笑，耸耸肩，随意说道：“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
顿了顿，颇为烦恼的挠挠头，苦笑道：“原本我只是方外之人，但是他们一步步将我推入这场棋局中来，想来，真的很不爽啊！”
柳青芜顿时嫣然一笑，道：“这也是你自投罗网，不然，你不会陷这么深，现在杀了离伤，你想脱身都脱不了了。”
林凡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笑。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柳青芜笑容更甚几分，配上她绝美的容颜，看的林凡不禁吞咽几口唾液，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避免尴尬。
两人并肩同行，夜幕下，清风徐来，寂静的夜空下，他们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感受到的是一种温暖，两个人的心，在不经意间，开始有了牵连，有了羁绊。
而当他们来到聚宝斋前时，一道白色人影让柳青芜脸色瞬间苍白，娇躯猛然后退。
······
此时，龙月城一间茶楼里，云烟缭绕，一间古香飘墨的房间内，一道穿着清雅青袍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样式古老，其上雕刻着山水风光，雕工极为细腻，沙石树木，鱼儿，樵夫······清晰可见，给人一种祥和静谧的感觉。
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满是裂痕的紫砂壶，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脸上带着认真之色，不多时，房间内茶香氤氲，似是笼罩着一层梦幻般的香雾。
突然，房间内的烛火闪烁了一下，桌子前出现了一道身影，全身笼罩在黑泡下，看不清样貌。
中年男子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看着茶壶的目光很柔和，柔和中满是柔情，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般，待到茶香愈浓之时，他轻轻嗅了嗅，神情满是陶醉。
黑袍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闷声道：“见过大人，门主有令······”
“聒噪。”男子轻吐一句，轻轻摇了摇手中茶壶，房间内的雾气陡然间聚集在一起，凝聚成一滴水珠。
水珠成形瞬间，直径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后退几步，气势猛地爆发，修为赫然是通天境，一阵狂风从其身上铺卷而出，但是，这股足已秒杀通天境以下修士的风暴，竟没有吹动房间内的烛火。
那滴水珠没有停留的征兆，黑袍人冷喝一声，一掌拍向水珠。
但，水珠直径穿过黑袍人的手掌，在他手心留下一个小洞，刚好足够水滴通过，快要接触到他眉心时，又变成了一缕茶雾。
“啊······”黑袍人一手紧抓着被洞穿的手，黑面具下的脸，满是惊恐，突然，他抬头看到男子目光，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叫出来。
他急忙跪下，把头垂下，静静瞪着男子的处置。
男子将茶壶放下，优雅倒上一杯，闭目浅呷一口，神情颇为享受，一手轻敲着桌面，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良久，男子睁开那双彷佛看透世间沧桑般的眼眸，落在黑袍人身上，缓缓道：“说吧。”
黑袍人惶恐道：“谢大人，门主召集所有人回去，说有要是相商，您贵为······”
“回去吧。”男子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哪来的门主？再说，我已经退出江湖了，现在我只是一个茶楼的老板，回去告诉你所谓的门主，让他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
黑袍人急忙道：“大人······”
“嗯？”男子眼眸低垂。
黑衣人连忙住口，恭敬道：“属下一定将您话带到，属下告退。”
待到黑衣人离去，男子看了窗外一眼，夜幕将谢，又倒了一杯茶，目光停留在杯中上下浮沉的茶叶，连同茶叶仰头一口吞下，深邃的目光凝聚着摄人灼光，转眼又溃散。
良久，缓缓自语一句。
“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