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洋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他来之前,杨厂长和谢金海达成了共识。
至于什么共识,姜海洋还不太清楚。
光是赵常林,枫城厂永不录用,这一点,就摧毁了谢金海安插在技改组的一条线。
既然杨厂长不给他主持公道,那他自己来讨公道。
“好的,杨厂长,我明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姜海洋起身,看了眼杨厂长,转身离开。
杨厂长送姜海洋出门,临走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姜海洋,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可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妥协,尤其是你在想做成‘某件事’的时候。”
姜海洋看了眼杨厂长,什么也没有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厂区某处,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靠在路边。
谢金海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大门,看姜海洋走出来,嘴角微扬。
想要跟他斗,姜海洋就是个嫩瓜子。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晚上十点,天黑透,连月亮都躲在了云层里,乌黑一片,一丝亮光也没有。
一辆黑色的汽车,缓慢的在拘留所路对面停下。
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了眼坐在车后座上的人。
见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车厢里安静如斯,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拘留所大门口,微弱的光洒在四周。
风起,将路边的树梢吹的东摇西摆,猛一看,像是鬼魅般在车前晃来晃去。
如果是胆小的人,恐怕此时早就吓破了胆子。
贾长冬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一直注视着后面的动静。
看到谢副厂长睁开了眼睛,忙扭头,询问的看着他。
谢金海眼睛睁开,却一点也没有迷糊的样子,浑浊的眸子蹦发出一束小火苗,只是这火苗却是冷的。
贾长冬将眼睛挪到谢副厂长胸前的一粒扣子上,他现在是越发看不懂谢副厂长了。
自从他跟夫人离婚后,做事越来越激进,脾气也越来越爆躁,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
唯有怀孕的大小姐说的话,他还能倾听一二。
只是大小姐格局有限,看不懂目前的状况。
眼里,心里只有朱盛,以及他们一家三口未来的小日子。
好在,她挺听谢副厂长的话,只要是谢副厂长让她做的事,没有她不做的。
“我们进去吧。”
谢金海说完推开后车门下车。
贾长冬回神,也急忙跟着下车。
俩人一起朝拘留所的大门走去。
在离拘留所还有二十米的时候,谢金海站定,看了眼贾长冬。
贾长冬会意,朝谢金海点点头,朝大门口走去。
值班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
看着深更半夜走过来的人,木愣愣的看着他。
贾长冬走到门室卫开在路边的窗边,看了眼两个值班的人员,什么也没有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进去。
那位年长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探究的看了眼贾长冬,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纸,翻开看了眼,脸色一变。
随手将纸递给同伴。
之后,男人小跑出来,将大门打开,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穿着考究,面色严肃的男人。
贾长冬走到谢金海的面前,低声对他说道,“谢副厂长,都办妥了,我们进去吧。”
谢金海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两个值班人员,站在一边。
当谢金海和贾长冬走进去的时候,俩人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