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武善仁这里没有得到什么帮助,但是包全新从武善仁的眼神中似乎悟到了什么。
从武家出来包全新就一直在想,武大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要是能用钱买通的事那就不是事。
你徐其耀不就是要钱嘛,给就是了。
想着他已经回到了驿站。
走进他的办公室,室内冷冷清清,丫鬟仆人都去后面吃饭去了。
他也感觉饿了,跑一天了,还没吃饭,心烦意乱又加上生范二毛的气,已经让包全新没有食欲了,满肚子是气,顶得胸口满满的。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还是饿得慌,跑了一天真的饿了。
吃过饭,在丫鬟服侍下浑浑噩噩地睡去了。
第二天老早包全新就醒了,醒来就寻思,凡事紧早不紧晚,还是再去一趟教坊司找中官教坊使大人徐其耀,看他到底有多大胃口,知道了他的意图自己也好回去找武德叔汇报情况,好给这个贪官送钱。
闲话少说,当包全新再次见到教坊使徐其耀时,徐其耀根本不在教坊司衙门,因为这教坊司是徐其耀的兼职,他的主要职责是分管礼乐、学校、宗教、民族及外交等工作;再一个唐朝时官员只上上午的班,一到午时便收工了,下午不上班,从中午开始吃喝玩乐,一直玩到酉时起更鼓才打道回府,所以第二天上午上班工作就特别忙。
虽然官员们工作很忙,但唐朝官员处理起事情来效率还是很高的,因为凡是能挣钱的事情他才往怀里揽,凡是无利可图的都搁置一边,或扔给下级去办了。
待到包全新见到徐其耀时,已经是下午了,这会徐其耀正躺在一个小女人腿上听艺妓唱歌呢。
包全新看一眼这贪官的模样心里就恶心,心想这种人占尽了社会资源,享受了社会发展中的一切红利,掌握权利又占用着优质女人,还压榨着平民百姓的自由、尊严和剩余价值,他们尊享人间盛宴,仍旧贪得无厌,但是他们并不把百姓的事放在心上,但凡是他们上心的事情一定是含有重大红利,可以让他中饱私囊,从中渔利。
其实在古代中国官员们根本没有平等、平均和公利思想,而只有建功立业、计功取利的功利主义思想,他们认为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那么为官取利就是“道德”的,就是天经地义的。
易传上说:“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天道变化以男人事天下,而男人的天下就是各安其命,你是什么命就享什么资源,你是官员你就配享天下红利,你是小民你就应该吃土。天定格物,你我生来已经天定等级,这是“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的道理,天定君臣、父子、夫妻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保持着上下养育性质的合理合作存在,那么人与人之间就是要顺应自然,产生一种上下有序的和谐状态,各安其命,顺应天理,也就是坚定不移地坚守功利主义的道德观念,各取其利。
说白了就是官僚们可以取得天下所有红利,这些资源他们可以随意支配,想怎么花怎么花,想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权力,他们顺应天理在支配天下的所有资源,至于下民应该分得多少资源,他们说了算,只要饿不死你就行,一切顺应自然,你穷活该,这是天定的,你就这命。
所以孔子篡改后的《易经》毒性非常大,它直接把皇权至上定调在天理之上了,让所有人都认命,认自己贫富悬殊该当、该死、该着。
这里的一切思想都是从上而下的推动着的,反观西方化,西方化却是自下而上推动着的,西方人认为世界上的一切资源都是自然存在的,人人皆可获得,谁优先取得归谁所有,这是私有资源,一切私有,但是你占有了资源你得交税,皇帝也不例外,皇帝也得交税,你看英国皇室每年都要交税,而官员的职责则是重新分配这些税利,让人人都可以均等的享有天下资源。
这些思想到今天中国人也不明白,仍旧死抱着《易经》还在天天啃哩,仍旧在女人事天下哩。
你看,徐其耀这嘴正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哩,也不嫌弃女人味大,这嘴还在温柔乡里腻歪着哩,已经习惯了,把女人腿当温床了。
人比人气死人,谁让人家是仕宦贵人呢,合该人家高你八等,本来这社会就把人分三六九等,这是《易经》上说的,人分等级,自然天定,人家是上等人就该享受上等福,你低人家八等就合该站人家下面,等人家玩够了才能轮到你,甚至是你一辈子也不得玩,玩一次也算你嫖娼,而且他们长期包养情人却合理合法。
可见《易经》毒性之深,立法者的价值取向都深受其影响,公平正义又何在呢?
包全新站在屋内门边也不敢上前说话,静静地等待徐其耀起来招唤他。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了。
包全新等得心烦意乱,可是又不敢离开这里,他怕自己走开徐其耀也走了,这嘴有一百多个老婆你知道他去哪个老婆家,如果他明天上午又不来上班,恐怕你得几天找不到他。
心想:这事肯定不能拖,耽误一天是一天,清产谈判是不能等的呀,武德叔急哩嗓子眼里伸手,立等尽快收购了机造厂好搬到州府来呢,再急也得等,等这鳖儿出了价赎出张碧云送给熊仁杰。
想到这包全新就生范二毛的气,这鳖孙自从来到州里就没有干一件正事,天天只想着吃香的,喝辣的,抱温柔的,如今可好,为了一个女人把事情弄到僵持不下,导致谈判停顿,你说武德叔让他来干啥,还得给他配两个丫鬟两个仆人,这不是浪费钱又碍事儿吗?让他来干嘛,骡子的逑一点用没有。
如今包全新是里外都是气,心里气着范二毛,外面又在感受被人冷落的窘境,气愤之余包全新走出徐其耀在的房间,来到房间外,站在二楼的回廊边放眼望去,这幢倚红楼尽收眼底。
这倚红楼是一幢回字型建筑,坐北朝南正房有九间,东西各有十余间厢房,连接前面门面楼,形成一个大大的拉长的回字的院落。
院子中间全部是硬化地面,没有任何装饰,既无假山又无花草水榭,可能是为了便于防止客人逃单专门这样设计的吧,也可能是为了防止妓女逃跑吧,所以这个大院所有的房间都没留后窗,如果不是楼上楼下装饰得花红柳绿的,你还真以为是一座监狱哩。
整个二楼由连廊环绕一周,从包全新站的位置开始走,绕行一周刚好回到二楼正中间的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一个两间合并的大套间,房间内部装饰极其奢华,这里是这幢倚红楼里第一头牌的房间。
徐其耀枕下的女子正是这家妓院的头牌倪忻红。
徐其耀每次来这家妓院必是倪忻红作陪,其他任何人不要,只有倪忻红一人。
这个豪华套房几乎是只为徐其耀准备的。
走进房间,环顾四周,豪华和奢侈尽收眼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用上好檀木雕体的桌椅,桌子上放着宣纸和笔墨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