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概姜洄平平无奇“”的一生中最为离谱的一天。
“姜女士、姜女士,你还好么?能听懂我的话就点头,或者你能直接说……我是区中等医院g层外科3室的实习治疗师弗莱。”一个褐发棕眸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旁,神色关切地问道。
重新回归于世,姜洄感到阵阵的不适应,嗡生作响,脑子一时有些拗不过来。
不过她的耳朵先一步脑子的运转,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关键词儿。
“医院”“外科”“治疗室”……有人把人送医院来了?!她得救了?
姜洄第一反应就是她就这样从那个陌生的地方出来了?已经脱离了陌生的险境?她现在在哪儿?
她感到身上的不适已经消散了大半,尤其是后脑勺处,那种尖锐的疼痛感全然消失。然后就是昏迷前全然失衡的温度这会儿似乎已经回复到正常的水平,现在感觉总体还是比较舒适的。
但身上仍存在某种不适在,尽管那种尖锐的疼痛退却,可现在却转为不知为何的一刺儿一刺儿的疼,并且整个大脑都胀胀的,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思考。
“麻烦你去取g-a3kv生成缓和剂来,她的后脑伤口恢复过程中兴许产生抗原反应了。”那个自称不知什么莱的外籍医生貌似在吩咐谁拿药过来。
姜洄想,自己现在确实挺需要药的,最好能将她眼下这种细碎的疼痛给清一清。不过什么时候起医院的药开始给弄个一串儿的编号,还生成什么剂的,听起来就高深莫测,是新研究出来的药么?
好一会儿,她感觉有人微微摁住她的肩膀,像是本能知道要发生什么,姜洄立刻想要挣扎,却还是慢了一步,细管刺进脖颈皮下,皓蓝的液体注入。但随着药剂入体,姜洄竟感觉缠绕她的疼痛一点一点消散下去。
良久,姜洄的脑海像是翻滚的波涛终于平静了些许,思维也清晰了许多,她睁开眼睛——这一次是彻底的清明。
“你醒了。”那个外籍医生有些了然地看着她,这回他的语气已经是很笃定了。
姜洄觉得自己这样躺着,对方站着的情况让人心里很有压力,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姜女士,稍等等,药剂还未能彻底化开,你这样坐起来可能会影响身体的吸收。”
这么一听姜洄便不得不停止下来,躺了回去:“医生,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这回轮到弗莱愣住了,这位病人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不是应该问自己的情况么?而且医生……这是什么旧古时代的喊法。这位姜小姐不会真的摔坏了脑袋了罢。
不过病人这一点点的需求他还是能满足的,于是便道:“姜女士,你现在在区中等医院,你的头部重创,两处脑叶都有受到冲击,虽暂未确诊为功能性损伤,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还是先好好歇歇吧。”
什么区中等医院?她住的这个区有这个医院么?姜洄下意识觉得不对,一切都很不对,脑子里闹嚷嚷的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而她所处的现实有有着这样跟那样的怪异之处。
“我、我想回家。我要回家。”躺在治疗床上的女孩忽然着魔似的要坐起身。这回连弗莱也拦不住她了,她径直就半坐起来,后背都保持不了平衡的情况下硬要双腿落地,硬生生地坐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不如人意的,还是弗莱帮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整个人失却平衡再倒下去。
“你还没好!”弗莱有些动气,他虽只是实习治疗师,但才毕业一年的情况下就可以在区中等医院担任治疗师并且能够单独负责一个病人的后续治疗也足见其本事。
但也正是因为他才是实习治疗师,所以心态上还没能像正岗医疗师那样历经磨练,一颗心还是火热的,没法做到对一切事情都平静处之。对于姜洄这样疑似任性的患者,他自然是看不过眼的,当然更多的是着急。
这位姜女士也真的是年纪太小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日前才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也差点就死在那个夜晚。
而且她伤得部位也是十分敏感。大脑对人类而言从来都是最为禁忌,自远古时代直至今日人类都无法彻底研究透彻。更何况脑域是公认的精神力主要源点之一,姜洄作为未完全觉醒者应该要更注意些才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抱憾终身啊。
姜洄被弗莱这一顿斥唬得反射性缩了缩脖子,对方的语气很容易让她想起多年前班主任的训话,这么多年了就算已经离开校园很久也还是会本能地听从。但一顿操作下,她已经双腿着地稳稳地坐了起来,这会儿要再把人摁回去未免显得多此一举了些。
“既然你都起来了,我再给你细查一番,早日治好,你也能早点回家去。”这名叫做弗莱的医生对姜洄道,嘱咐她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随即转身到不远处内配套的一个小间准备东西,应该是准备医疗器材之类的。
而姜洄则被留在原地,满脸茫然,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女孩儿打量了下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间所谓的病房很大,足有百来平的样子,四周都摆放了一些说不出用途来的大型医疗机械,上头布满她看不懂的字符。房间总体是以白色和一种描述不出来的金属色为基调,墙上地上的材料都有种说不出的未来设计感,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实验室?还是十分高级的那种。
姜洄心思千回百转,一下子想了很多,然后那边那名叫做弗莱的外籍医生就推着一小车的奇怪医械过来了。她还眼尖看到其中某个奇怪的器械延展有类似于长针之类的副件,在这足够敞亮的空间闪烁着一种森然的光,让人浮想联翩。
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她背在身后的手瞬间就一阵发紧来,瘦削的手臂肌肉抽动,似乎在强忍着某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