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挣钱最重要!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对于从苦难行军中走过的国人们来说,终于是见到了挣钱的曙光,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挣钱了!不就是被砍了十八刀吗?不就是断了条胳膊么?跟挣钱比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哥俩这副身残志不残的模样,沈临风是打心底的佩服,可真是挣钱不要命了。 刚准备埋怨两句胖嫂是不是对胖哥太狠了点,哪有逼着“残疾人”出来打工的时候,不料胖嫂仿佛预判了沈临风的话术一般,抢话道:“你哥真的是个守财奴,一听说我要花钱请人帮工,死活就是不肯,非得嚷嚷着要跟小舅子一起过来帮忙,怎么劝都不听,舍命不舍财!” 一想起来昨天胖哥那坚决要来的样儿,胖嫂就恨得气不打一处来,跟胖哥夫妻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他这么执着过。 态度之坚决,语气之强硬,从前闻所未闻!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老婆,别的事儿,我怎么都可以听你的,咱们两口子俩关起门来商量着办就行,可唯独这件事,咱们承包食堂的第一天,我,作为一家之主,胖子快餐的掌门人,必须得亲自到场!这是个仪式感,必须得有参与感!还有就是,请人不得花钱吗?我和小舅子不就是受了点伤吗?打不了打饭的活儿,难道就不能洗洗菜,剁剁肉了?反正,在这件事情上,谁也别劝我,我也不会听的,大兄弟,你要是也劝我的话,那就算了!我不听!” 胖哥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德行,沈临风也懒得搭理他,将来要是落下个什么后遗症的话,别怪别人没提醒他就行。 “你既然愿意帮工,那就随你便吧,反正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对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话,菜得洗干净,肉得挑新鲜的来,绝不能因为蝇营狗苟的蝇头小利,砸了咱们自己家的招牌,不然的话,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沈临风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瞧你这话说的,把胖哥我当啥人了?这么信不过我?我已经跟菜市场送菜的打过招呼了,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得把从菜地里摘来的最新鲜蔬菜送到我这里来,而且,我本人还得亲自验过货才能过关,我可是直接跟菜贩子和菜农签过合同的,出了事,一个都别想跑!” 胖哥虽然人长得憨厚,但是心眼足!方方面面想得也非常周到,大小也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最怕毁了信誉,必须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很好,非常好,胖哥,好好干吧,将来胖子快餐店肯定是要做大做强的,我保证,不出三年,我会让你的胖子快餐店重新改回胖子饭店,并且成为咱们金牛县,乃至于整个天海市最大最好的饭店!”沈临风又给胖哥画了一张气势恢宏的大饼! 以后别给我吃别的了,就爱吃你的饼,别的饭吃起来不顺口!你画的饼,又圆又大又香! 视察完食堂之后,沈临风拎着打包好的一份饭菜,专程去了一趟杨铭山的办公室。 打包盒蛮有意思的——铝制饭盒,在上世纪一直到本世纪初期,很多绿皮火车上兜售的盒饭,装饭的饭盒都是铝制的,轻便的铝饭盒陪伴了七零八零九零后许多人的青春,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铝饭盒逐渐被成本更低的泡沫饭盒所替代,再加上人们生活水平的提升,也意识到了铝元素对身体的危害,逐渐地从市场上淘汰了铝制用品。 很早以前,很多的童年记忆里可能会有这么一个画面,尤其是住在农村的小伙伴,会有三轮车或者是四轮车,拉着小型锅炉走街串巷,铺一张塑胶布,在布上倒很多土,专门从老百姓家里收取一些老旧不用的铝制品,给他个加工费,他就会把铝材放进炉子里融掉,然后再倒进土堆成的模具,冷却成型之后,一个铝锅就成型了,最后再用锉刀把边边角角挫掉。一直到了008年以后,这种走街串巷生产铝锅的队伍逐渐退出了大众视野。 在极少数村落,偶尔也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杨哥,吃早饭了吗,来啊,一起尝一尝大食堂的早饭。”沈临风推门进屋,杨铭山正在埋头处理件。 看他奋笔疾的样子,以及一旁摞着一大层处理好的件,显而易见,他很早就已经来上班了。 眼下的化工厂并没有灵活的打卡制度,每天上下班的考勤,全靠班长或者组长,挨个点名,点名不到,算迟到或者旷工。 人为操作的空间极大,无故旷工最多能扣掉当月奖金以及十分之一的工资,这对于职工们的生活影响是极大的。 所以,在这种单位里,主管上司的权力是极高的,有些无良主管往往会利用职务的便利来勒索,要挟下属给他们“孝敬”!说你旷工就是旷工,说你迟到就是迟到,谁跟主管关系好,谁就能无故缺勤的同时,也能混上个满勤。对此,绝大多数的员工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
头。 对于领导来说,压根连考勤都不会有,全靠自觉性。 有的领导,甚至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偶尔有点良心的,会在下午的时候姗姗来迟,而像是杨铭山这么敬业,早出晚归的领导,属实不多见。 五六个副厂长,就这一个正经干活的!说起来,算是化工厂最悲哀的一件事儿。 “啊,临风来了啊,快坐。”杨铭山摘下了眼镜,招呼道。“我已经在家里吃过早饭了。” “吃过了也得尝一尝,我在家也吃过了,但是,毕竟这可是我承包下咱们食堂之后的第一顿,必须得品一品味道才行。” “行,那就尝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客气就没劲了,杨铭山也不再客气,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