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如今大错尚未铸成,你放了那几个女修,我帮你劝说她们,叫她们今后不要再来打搅你,好不好?”
沐昭望着坐在殿中脸色苍白的桃夭,劝说到。
对方听后却嗤笑一声:“你们人类,最会假仁假义,我凭什么信你?”
沐昭只想尽快见到泠涯,语气有些急促:“即便她们不听我的,我和我师父一定帮你把东西追回来!修行不易,你如今这般行事,是在自毁道行。”
这话说完,桃夭却是沉默了,只是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大殿中光线昏暗,那朵莲花不知为何,光芒越来越黯淡,旋转速度也逐渐慢下来,眼看便要停住,桃夭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打将上去,莲花才再次运转开来。
她的脸上现出决绝神色,眼神晦暗不明望向沐昭,半晌低声说:“晚了。”
沐昭一愣,心中生出不详预感:“你什么意思?”
桃夭站起来,望着沐昭,声色沉沉:“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让你死个明白。这五百年来我一直在钻研一个阵法,只要我舍去一身修为,配合妙法莲华,便能让他死而复生......”
沐昭心中一惊,想起刚被抓来时她说过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当时她说“再过四十九日,便能成功了”,想来指的就是那个能让了因死而复生的禁术。
沐昭心中生出困惑,她明明记得了因曾跟自己说,他只是一缕化身,莫非桃夭竟不知晓?
桃夭继续说着:“如果不是你们前来捣乱,再过四十九日阵法便能完成,我耗费了数百年的心血才将一切备齐......如今你们坏我好事,我便要用你们的血来做祭引!”
沐昭大惊失色,喝道:“你疯了不成?!”
桃夭忽然笑起来,声音中透着凄厉:“我是疯了,你待如何?”
沐昭总算知道,了因所说的“拉她一把”是什么意思了!她望着面前的桃夭,见她神情癫狂,额心隐隐现出一丝暗红之光,竟是要入魔的征兆!
此前见她还算正常,怎么过去短短数个时辰,便成了这副模样?究竟在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竟是一念入魔!
沐昭方才看见桃夭胸前的血洞,便知她与泠涯交过手,她心中焦灼异常,又问一遍:“我师父呢?!”
桃夭冷笑:“你那好师父将我打成重伤,待我将你们的血统统抽干,再去料理他!”
沐昭听了这话,知道泠涯应当暂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她冷笑一声:“桃夭,你拿块镜子照照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若叫了因看了,会做何想?”
桃夭听了这话,眼中忽而见泪,声音尖利:“我不管!我不管他如何看我,只要他能活过来,即便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对我,我亦心甘情愿守着他......”说完竟用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沐昭见她如此,心下亦难过。她实在想不明白,了因为何不将实情告知桃夭?他坐化前的那一晚曾将桃夭喊进屋内,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呢?
她沉默一会儿,见桃夭还在哭,轻声道:“桃夭,我问你,谁是了因?”
桃夭抬起头来,美艳的脸上布满泪痕,她冷声问:“我和他的事,村长那老匹夫想来早已告诉你了,你装什么傻?”
沐昭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听人说,人死后会喝下孟婆汤,将前世之事尽数遗忘。佛家常说轮回转世,转世之人不忆前尘,那么转世过的人,还算是前世那个人吗?”
桃夭呆愣片刻,问:“什么意思?”
沐昭走到一根藤曼前,用手拂了拂,拢住裙摆坐下,她望向桃夭,接着道:“点化你修行,教给你术法,陪着你长大的了因才是了因,他一生所经历之事令他成为了因,你用邪术复活的了因,会是他吗?”
桃夭听了这话,脸上现出茫然,她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的......”
沐昭心中好奇,了因为何不将他只是一缕化身之事告诉桃夭,莫非真是了却了因果,便从此两不相干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下一堆注定成为隐患的法宝典籍给桃夭,并嘱托自己在关键时刻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