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人一动也不动,也并不说话。萧青云心中越来越是惊疑,暗想:“莫非我们的行踪被宋南风等人探得,现在敌人追上门来了?”
他当下长身而起,走至窗前,又叫一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窗外的那人身子似乎轻轻颤抖几下,随后又停止不动。
萧青云慢慢打开窗户,已做好出手的准备,一有异常,便即出手。窗户打开了,外面却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中年女人。
萧青云看到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呆住了。江流则大吃一惊,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原来这个女人正是前两天在张崇府中的厨房里所见到的那个中年女子。
中年女人看着萧青云,似悲伤,又似有些欣喜,面上现出百感交集的神色,接着就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江流心想:“这个女人是谁,她认识萧青云么?”
沉默了一小会儿,那中年女人幽幽说道:“别人都说你死了,我总是不相信,如今总算见到你了。这些年来,你过的好么?”萧青云一听,脸色大变,忽的转过身来,奔向房门。
萧青云刚转过身来,那中年女人也立即面色大变,跳进房里。先看了看床上的萧飞燕,低声对江流道:“你暂时替我照顾好飞燕。”
江流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萧青云已打开房门,纵身飞跃而去,那中年女人紧追不舍,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流这才回过神,一下子醒悟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萧飞燕的母亲——张慧琴,所以她见到萧青云才会有那样的表情。可是为什么萧青云一看到她就要逃跑呢?江流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一阵冷风吹进房间来,江流感到了一丝凉意。他走到门前,刚要关上房门,忽然黑暗里有人说道:“等一等。”
江流吃了一惊,只见有两个人从夜色中走了出来。他仔细一看,这两个人都认得,其中一个是叶流尘,另一个却是萧从武。
刚刚说话的人就是叶流尘,他看着江流,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说道:“请问萧飞燕姑娘在不在房间里?”他语音生硬,似乎对很是生气,萧从武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江流感受到了叶流尘和萧从武两人比寒风还要冰冷的态度,微微一愣,暗叫糟糕:“萧青云和张慧琴两人走了,这房间里只有我和萧飞燕,孤男寡女,他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和她……”
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怕一说话,越描越黑,误会更深。只好拱一拱手,说道:“两位请进,萧姑娘正在里面休息。”将叶、萧两人让进房内。
萧从武和叶流尘走到床前,查看一下萧飞燕,见她似乎正在熟睡,身上的衣装完好。两人互望一眼,脸色稍霁,一同在桌边坐下。叶流尘转眼看到江流步履蹒跚,皱眉道:“江兄弟,你受了伤么?”
江流苦笑一声,道:“小弟技不如人,被人打伤了。”
“哦”叶流尘道:“江兄弟,你也坐下。”
江流刚要坐下,忽听萧从武冷喝道:“呸,瞧你做的好事,还好意思坐么?”
江流脸色一变,指着萧从武,喝道:“萧从武,你说清楚,我做的什么好事?”
“你和我萧家结下了梁子,还打伤了我三叔,我本该一见面就动手宰了你。”萧从武哼了一声,道:“可是我听叶兄说你曾救过他的命,所以咱们两家的仇暂且先搁下,以后再算账也不迟。”
“丁是丁卯是卯,你若现在想动手,我奉陪到底。”江流道。
萧从武道:“你现在有伤,小爷我不乘人之危。不过撇过这件事不谈,亏得叶兄还对你这么好,今晚你做的事情可是太不地道了。”
江流强压住怒火,听萧从武继续说下去:“我妹妹萧飞燕已由我爷爷作主许配给叶兄,她是叶兄的未婚妻,你知道吧?”
“我听叶兄提过。”江流点头道。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呢,今晚我和叶兄在远处看到你和一群人在一起,怀里却紧紧抱着我妹妹,一直不放手。“萧从武越说越激动,道”你存的是什么心?哼,是想给叶兄戴绿帽子么?”
“住口!”叶流尘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
萧从武道:“叶兄别生气,我只是气不过这小子……”他其实对江流的武功深有忌惮,知道一个人绝对付不了江流。所以就想挑起叶流尘的怒火,让他一怒之下杀了江流,可是叶流尘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江流平复一下心中的怒火,向叶流尘辩解道:“叶兄,你别误会。萧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刚刚才把她救出来。因为她误吸了毒烟,所以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我才抱着她逃了出来,绝无半点亵渎之意。”
萧从武一旁怂恿道:“叶兄,你看吧,他还在狡辩。”
叶流尘理了理思绪,缓缓说道:“江兄弟,实话说我对这门亲事也不是很同意。但父母之命,难以违抗。唉,若你真对萧姑娘有意,就对哥哥明说。待我禀明家父,将婚事退了,你再和她……”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这样做,岂不是让我难堪?”
江流也长吁一口气,道:“事急从权,小弟我没有做亏心事,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哎吆吆,你看看他……,把我们都看成鬼了……”萧从武道:“我们跟踪你和你的同伙,一直跟到这里来。却发现你和我妹妹独自待在一个房间,你的贼心不是昭然若揭吗,还狡辩什么?”
江流怒道:“萧从武,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你知道和我一起将萧姑娘带到这里的那个人是谁吗?”
“他就是你的二叔,萧姑娘的父亲,萧青云!”
萧从武先是一惊,随后脸色一沉,道:“胡说八道,二叔失踪了十多年,我聚贤山庄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或许早已死了,怎会在此处出现?”
“信不信由你!”江流道。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嘤嘤,床上的萧飞燕翻了个身,似乎就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