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不是萧布衣手下最厉害的高丰,实际上,萧布衣手下大将,很多都是武技群可张济无疑是萧布衣手下最擅杀人的一个,会武技和会杀人无疑是两码事有人终身习武,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一人,可有人不练什么招式,杀人手段却是极为毒辣张济身为二百勇士之魂,这一战不过也只杀了四个人,还有一个人,被他杀了两次,可见这种对决的惨烈张济虽只杀了四个人,可他以凶狠诡异的手段,杀了两个决定胜负的人阮君明和曹子椅哪个说出去,在河北军都是独挡一方的人物可他们临死之前,可算死不螟目,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听过张济这个人他们均在河北军中叱诧风云,就算死,也以为会死于英雄手上,哪里会想到死在无名小卒之手窦建德见阮君明水中杀出,重归于水的那一刻,在马上摇摇欲坠这一仗并不气势磅礴,可惨烈血腥,实在让历经征战的双军少见可这一仗还没有结束!
,在张济和阮君明落入汜水之际,剩余的四名西梁军胸口充斥悲愤之气,已向对手扑去河北军不服,他们却是忿然若非河北军挑衅,他们何必兄弟分别?汜水溅血?
河北军该死,而他们的兄弟,却是枉死!
那一刻的四人,出手没有任何招式,只是眼中的凶恶,就足以让对手胆寒他们一扑而上,已搂着对手翻身下马,滚入汜水之中河中的河北军四人几乎呆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打法,这些人简直比他们还不要命!
汜水静静流倘依旧,却迟迟不能洗刷浓重的血腥战马无主,河水中彷徨不安众人均是一声低呼,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河水激荡,翻腾不休,只见到一道道血泉从河底涌出,涟漪般的散开,那无疑是入水最后八人的鲜血!
众人心急如焚,却根本不知道,水下到底生了什么等到河水稍静,再无波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盯着河面,不知道到底还有谁剩下,抑或是,所有的人,死的一干二净?
无论萧布衣、还是窦建德,都暂时没有出兵的打算结局已定,就算西粱王、长乐王都是无法决定这场血战,最后只能用鲜血来画上结局本来看起来,西梁军已胜的再无悬念,可阮君明临死前一枪刺杀介,西梁勇士,张济为杀他,用尽了最后一分气力,生死不明西梁对河北军,从伊始的公平,到最后依旧还是公平对决可胜负谁属?
,呼喇,一声响,水下窜出三人,鲜血混着水滴从乱上四溅飞出,他们头盔早无,一时间看不出到底是哪里的军士可等他们在没腰的河水中站起来的时候,西梁军那面,出了撕裂天地的一声喊那声喊,全没有任何意义,却在宣泄着胸中压抑已久的怒意那声喊,代表着太多的意义,就算青山碧水白云翠树都明白过来,出激动的颤抖河北军死一般的沉寂,这一仗,他们输了,可见到有人活着冒出来的时候,无论是谁,他们心中都是有些释然这种公平的对决,他们输的心服窦建德输的心痛,萧布衣不过少了二百不知名的勇士,可他这一战,却又少了数十个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还有多少兄弟可以去死?
那三人出了水面后,长吸了一口气,又钻入了水底过了片刻,拖出一人出来那人胸口长枪还未拔下,可伤口血已流尽,脸色和白云一样的颜色那人正是张济!
三人奋起力气,将张济拖着上岸别的兄弟死了,他们可以暂时不理,因为西梁王绝不会负他们可张济他们不能不理,因为张济还有一三人等到了岸边,几乎已近虚脱,这一场战,耗尽了他们全身的气力河北军没有出兵,他们毕竟都是血性的汉子,见到这种场景,见到这种硬汉,如何会出兵?
萧布衣早就飞骑赶来,身后跟随数十亲卫,还有随行医官萧布衣不顾身份,飞身下马,伸手接过张济,摸了下他的脉搏,现张济虽双眸已闭,可脉搏极为轻微,张济受此重创,而且憋在水下,一时间竟还未死!
这人简直不是人!
霍然回头,萧布衣大喝道:“医官!”
早有三人上前,萧布衣吩咐道:“全力救活他,他活了,你们连升三级,他若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萧布衣从未如此蛮不讲理,可医官并无埋怨,其实早在激战之前,就有随行医官被召至前军,等候救援见到张济拼死厮杀,医官也有热血,自然全力相救等众人抬张济退后,萧布衣这才催马上前,昂声道:“长乐王,你逆天行事,无人能容今日屡战,只告诉你,西梁军人人奋勇,死生不顾你若妄想自取灭亡,尽管来攻”
他说的义正言辞,满面激愤,河北军沉默无言,窦建德望着河中的血,良久才道:“好,明日“,“,你我决一死战!”
萧布衣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却已策马离去任何敌人,大义很少有能吓倒,要想退敌,还是要生死搏杀河北军输了一场,虽是士气低落,可下一场,不见得会输可所有河北军心中都有了疑问,官兵横征暴敛,在他们眼中,素来都是蛮横无理,黑暗无比,但今日一战,却让他们重新感受官兵的另一面原来官兵作战,亦有血性,亦有不屈不挠,亦有舍生忘死,就算单兵作战,也是不逊,这本是他们河北军一直自负的地方可在河北军慢慢迷失方向的时候,却在西梁军身上,重新看到昔日的那种坚持和执着,他们心中是什么滋味?
日落西山,昏鸦回巢西梁大军回退二十里下寨,汜水西侧,除了马蹄零落,什么都没有剩下如果不看到那些马蹄,甚至没有人觉得,这里曾经有人待过,更不要说,曾经有数万大军在此和河北军对峙西梁军退却,齐整利落,井然有序,让人心惊这种无形的压力,纪律的严明,更让河北军心悸张济重伤,萧布衣见天色渐晚,无意再战,暂离汜水下寨可西梁军退却,并无空挡,就算罗士信见到,都是不敢轻易追击窦建德虽见萧布衣退却,却并没有渡过汜水天明时,他要背水一战,可日落后,他绝不能背依汜水下寨如果那样,岂不是,自绝了退路?
他不想再回牛口,只想着明日和萧布衣一战既然要战,来来回回好不麻烦可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在牛口留下伏兵此行纠集的河北大军,有十万之多,他来到汜水之畔并非全部兵力河北将领虽没有信心赢,可还是有信心,在明日西梁军攻来之时,抢到汜水的对岸,列阵背水一战他们不信,他们全力以赴之下,还不能赢潇布衣一场窦建德站在汜水旁,脸上满是凄凉,落日的余晖洒落,将他孤独的身影拉的很长出兵时,千般策略到了萧布衣的面前,均不管用萧布衣守的风雨不透,让他无缝可寻冀建德出前,其实早就打探明白,萧布衣手下已少大将,他手下的知名将领均在前线窦建德只希望趁此良机,击败萧布衣,然后逼萧布衣回缩虎牢,再图其他,可他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张济,就让他损失惨重西梁军中,还有多少张济?
窦建德望着河中落日倒映,染的河水如血,一时间,好像老了很多身后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河北军正在依据地势下寨十万精兵,在汜水东岸,营寨规模浩大罗士信却走出了军营,来到了窦建德的身边道:“长乐王,已有消息传来,萧布衣的确在汜水西二十里下寨”
窦建德脑海空白,木然道:“那又如何?”
罗士信见到窦建德的表情,心中一沉,“依末将所看,今夜我们可出奇兵袭之”
窦建德皱眉道:“我约萧布衣明日一战”
“兵不厌诈,两军交战,本来就是虚虚实实,我们倒不用如此拘泥“罗士信建议道:“说不准萧布衣以为你明日交锋,所以不做提防”
窦建德淡淡道:“士信,萧布衣这些年打下诺大的根基,绝非无因“罗士信一愣,已不能言“到如今,以为他轻敌的人,轻视他的人都已死了”窦建德落寞道:“你要想击败这个对手,唯一能做的不是轻视,不是猜测,不图侥,幸,而是在军阵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他!就像今日一样,战到底,战的没有选择!”
罗士信若有所思,舒了口气窦建德终于转过身来,拍拍罗士信的肩头,“士信,今日之战,我们虽输了,可战场…,”哪里有什么常胜将军?明日一战,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说完后,转身要走罗士信却觉得肩头有千斤之重,陡然道:
“长乐王……”
“何事?”窦建德并不回身罗士信正色道:“长乐王不赞成我偷袭西梁军营,可我们要防他来袭我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