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在家里闷了几天的李少辉,心情终于好受了一点,便打算出去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是怀着一颗好心情的他,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一件令他愤怒无比的事情。
当李少辉穿着一身运动服,在小区健身器材跑步器上气喘吁吁地跑动着,旁边却走过来几个提着蔬菜操着嗓门、大声喧闹的老太太,其中一个佝偻着身体,身穿红色大袄的老太太右手还牵着一个剃着光头,约莫七八岁的小正太。
李少辉心中很是反感这种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人,声音在正常分贝,能让人听见就行,为什么非要制造噪音,影响他人呢?对此,有一个名词解释的非常好,那就是“声音污染”,李少辉不知道是自己毛病太多,有些厌世,还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习惯了清静。
在李少辉出神时,他突然被人狠狠用力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了下里,当李少辉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寻找闹事者时,只见刚才的那个光头小正太已经跑到那个弯着腰的老太太身后,并探出个脑袋,向他吐着舌头挑衅。
李少辉本想教育教育这个熊孩子,但转念一想觉的还是算了,于是他给了老太太一个管教孩子的眼神,没想到老太太只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聊天去了,丝毫不在意。李少辉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认倒霉,这样想着,他就走到一个扎着麻花辫,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小女孩旁的腰肩背按摩器前锻炼,远离了那个光头熊孩子。
当李少辉躺在按摩器上面,进行腰肩背上拉伸时,没想到那个熊孩子竟然又跑到他面前,对着他嘿嘿一笑,手中一放,一把草和土就撒在了他的脸上,还有些灌进他的嘴里鼻子里眼睛上,呛得他满脸通红,狼败不堪。
李少辉大怒,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边追向那个熊孩子,一边怒骂道:“你个小杂种,你还没完了?”
而这个熊孩子又一次故技重施,躲在了这个老太太身后,于是李少辉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家的小破孩,你TM管还是不管?”
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李少辉,露着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蛮横道:“你没看见他只是小孩子吗?你都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你好意思吗?”
“小怎么了?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赶紧让他给我道歉。”李少辉听着老太太强词夺理,越发生气,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
不过李少辉的怒气并没有吓着老太太,老太太兀自一脸的骄横跋扈:“道歉是不可能的,他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谁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听闻此言,李少辉的怒火彻底被点了,冷笑道:“不管是吧?你不管我来替你管。”说完,李少辉一下子就把那个熊孩子给拉了过来,作势要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个小正太因有老太太撑腰竟然丝毫不怕,反而再一次向李少辉吐口水,李少辉因事先没有防备,被吐的满脸都是,和刚才脸上的草土混在一起,恶心之极。
遭此大辱,李少辉怒火终于爆发,想也没想,一个巴掌就甩在了熊孩子脸上,熊孩子直接就被打倒在地,随后“哇”的一声就躺在地上打起了滚,而旁边的老太太看到这一景象,又惊又怒,立刻拉着李少辉哭爹喊娘地闹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些不入流的脏话,周围众人也对李少辉不停地指指点点,有说李绍辉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小孩斤斤计较的,也有了解真实情况的就说这熊孩子确实没家教,该被教训,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怪李少辉小肚鸡肠。
过了一会后,一对年轻夫妇急匆匆赶了过来,这对夫妻的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看来他们已经报警了。而那个年轻的妇人一跑过来就拉着李少辉的衣襟,甩着手指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小孩子都不放过,我要你赔偿医疗费,我要你蹲大牢。”
李少辉冷笑一声,用手将她推开,骂道:“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自己养的什么杂种你自己最清楚。”
“这位同志,鉴于你这种欺负老弱的不道德行为,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其中的一个民警向李少辉正色道。
“不道德?欺负老弱?警察同志,这就是你做的调查。”李少辉听着民警的话气急反笑道,这个民警还没调查就随便给自己戴了一顶十恶不赦的帽子,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警察叔叔,事情是这样的。”语气有些稚嫩,说话的正是刚才在腰肩背按摩器那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虽然咬字不清,还有些羞怯,但她在母亲的鼓励下,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讲了出来。大家听了之后,细细思考,觉得那个光头熊孩子虽小,但责任全部在他,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善罢甘休。
民警听了之后,又看看那个熊孩子并没有受什么伤,便建议双方相互道歉,就此谈开,不要节外生枝。
那个一直沉默的男子听了民警的话后,点点头,认同了民警的建议,只是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年轻妇人却一直叫嚣不止,一会让李少辉赔几十万,一会又让李少辉坐几年监狱,弄得监狱好像就是她们家的。
“你两还有完没完?平时就不让你们惯着他,看看这个小王八蛋现在的德行,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这个年轻男子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中,涨红着脸骂了一通后,便提着那个熊孩子的衣领向家中走去,两个女人对望了一下,又狠狠瞪了李少辉一眼,才愤愤地转身离去。
事情终于平息,众人纷纷散去,而刚才为李少辉辩解的小姑娘向李少辉眨巴了几次大眼睛后,也跟着母亲离去。
而心情郁闷的李少辉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后,也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了五层楼梯,回到了屋中,她将身上的运动服随手脱下丢弃在地上,便斜躺在沙发上发愣。
夕阳西下,带着灿烂的晚霞在麻雀叽叽喳喳的欢叫声渐渐沉没了下去,片刻后,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此时,华灯初上,隔壁人家欢声笑语,一副温馨的样子;对面的一对小情侣也在阳台上打打闹闹,偶尔还能听到左领右舍炒菜的声音,随之又有一缕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萦绕在李少辉鼻间,久久不肯散去。
身处这样的情境中,孤独的李少辉悲从中来,不禁想起了远方的爸妈,想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自己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南京飘落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为了缥缈不定的理想?为了那早已远去的爱情?
都说人在悲伤的时候,就会想起更多的悲伤往事,同时也想找最亲近的人来倾诉。此刻倍感寂寞的李少辉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也很想找一个人聊一聊,哪怕只是静静地倾听他的诉说。他拿起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微信QQ等所有的联系方式后,才悲哀地发现,这么多年,除了父母少数的几个人,他竟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笼罩着悲伤气氛的黑暗,像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洞,似乎随时都要把李少辉吞噬掉。
许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少辉像溺水者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急切地接听了手机,打来电话的是他的母亲。
“喂,辉儿,你吃饭了没有?”母亲的一句话差点让李少辉潸然泪下。
母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感情,以前李少辉上学时,他母亲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他把生活费打过来,生怕他受到委屈,后来李少辉工作挣钱了,他母亲每个月还会准时给他打电话,电话的第一句永远是“你吃饭了吗?”而这么多年来,李少辉却很少主动关心渐渐老去的母亲。
“我吃了,你呢?”李少辉的话音带着一丝哭腔,此时此景的他真想抱着母亲大哭一顿。
“我也吃了,你最近工作顺利吗?还要加班吗?”母亲又一次开始絮絮叨叨了,不过李少辉这次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安慰道:“妈,你就放心吧,忙不忙,我都能应付的过来。”
“那就好,辉儿,你知道吗?媛媛对象的妈妈前几天去你小姨家谈结婚的事情去了。”媛媛是李少辉小姨的女儿,也是李少辉的小表姐,只比李少辉只大了一岁。
“那是好事啊,他们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都谈了六七年了。”
“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事情我们就上火,来谈婚事的时候,我们大人本着婚姻自己做主的原则,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自己去说,我们从中给些意见作为参考,不会强加无理的要求,没想到媛媛倒好,竟然说什么自己看中的是人,不是身外之财,所以她竟然什么都不要,你说这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