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案犯惊喜万分,纷纷跪地叩头,恰好似鸡啄米食一般。
森罗王命其余案犯都退了下去,独留下沈官头,对他道:“本王帮你们做下这等天大的好事,你却不可忘恩负义!”
沈官头喜极而泣,磕头如捣蒜道:“大王吩咐的事,小的们正在竭力操办。”
“算你还识得抬举!”森罗王道,“上一次,那贝机国的珍珠确实不错,实乃稀世珍品,你可要帮本王多收罗些来。”
沈官头谨慎回禀道:“据家女传来的消息:那贝机国果然是个盛产珍珠的地方,只是相去一万多里,不容易到手,就是那几箱还是从西蜀辗转购买来的。如果大王认定它是稀世珍品,倒是可以派遣人手到那贝机国去收购,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果真如此?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好好……”森罗王听说大喜,忽然目视秦广王道,“二弟,你可愿意为大哥走一趟贝机国,收购些珍珠回来?他日哥哥有成,必会好好提携于你。”
秦广王一来被拔擢在幽冥第一殿任职,享尽美差,由来心生感激;二来已经得知森罗王在暗中修炼“九转元婴”大法的秘密;三来森罗王又许下提携的承诺。
因此,他毫不犹豫,抱拳道:“大哥:小弟愿往贝机国走一趟!”
森罗王闻说,大喜不已,决定派遣秦广王前往贝机国收购珍珠。
即日,秦广王和沈官头准备一番后,便率领五百鬼士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赶着十多辆蝙蝠车,破海而出,直奔贝机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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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庆隐、关元被四个狱卒凶神恶煞一般押送到了阿鼻地狱。
但见阿鼻地狱之中污秽满地,腥膻弥漫,各种刑具上骨肉支离,殷血涓涓。
那些正在受刑之鬼,有的被沸汤淋身,有的被铁钎撬肋,有的被抽筋擂骨,有的被拔舌磨心……惨叫嚎哭,不绝于耳,真个儿惨绝人寰,不忍卒睹。
关元被押上刑具受刑,先用剥皮刀剥了他的皮,然后又抽丝般的一根根地抽他的筋脉,此刑名叫“剥皮抽筋”。关元怎经受得住,惨叫连天,先时还咒骂森罗王,最后也只剩下痛苦呻吟了。
獐头鼠面两个刑卒把方庆隐押到一副刑具之前。
那刑具好像一座玄铁蒸桶,桶壁有一孔,如枷锁一般可开可合,下有脚架支撑,烧大火。
獐头鼠面先打开蒸桶壁孔,将方庆隐的头颅摁入壁孔之中夹得紧了,然后在蒸桶下搧起大火烧,直烧得方庆隐脚底泚泚冒油,浑身抽搐不止。
过有多时,方庆隐的头颅便如蒸糟糕一样稀软,被鼠面提出来,摁在案板上。
獐头就拿一把锋利的牛耳刀轻轻的刮动,一层一层地刮方庆隐的脑壳,灰末也似的脑粉一阵一阵地飘落在地上。
此为蒸脑刮骨。
但见方庆隐的躯体恰如电击一般曲扭不停,忍着千万剧痛,便是不哼出一声来。
刮了许久,獐头满头大汗,气馁道:“这泼皮倒是犟骨头,楞是不叫一声,也不来讨饶,好没刺激!我看还是换个狠招儿吧。”
“好嘞!这泼皮有股子狠劲,行了这么多年的刑,还是头一回遇见他这种货色。”鼠面赞成道。
獐头鼠面两个搭着那话,就将方庆隐拖至磨心案前,直挺挺捆绑紧了来用刑。
獐头猛一抬手,把牛耳刀照方庆隐胸窝一戳一剜,就把那颗斗大的赤心给剜了出来,托在手上,鲜血直滴哩。
鼠面则咬牙咧齿地使尽全身力气,把那铁磨的上磨盘抬将起来。
獐头瞅得准了,将那颗斗大的赤心往铁磨槽里一丢。
鼠面忽地一松手。
“哐当”一声,那上下铁磨盘就紧紧得合在了一起,直压得血水飞溅,那颗斗大的赤心已然粉碎。
大铁磨开始徐徐地碾磨起来,一汪一汪的血水自磨槽里流淌下来,那颗赤心点点屑屑的被磨碎了,犹如山芋汁儿一般稀化。
方庆隐心里本压着万丈的怨愤之气,那一颗斗大的赤心被磨研开来,万丈的怨愤之气竟然得以迸发,骤然间,一道光气直冲将起来,粗细足有六尺余围,殷红如血,光芒碜人。
獐头鼠面何曾见过这般光景!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胆颤心惊,不知所措,一时竟然忘了行刑。
却见那道光气赤红如柱,旋转盘升,直冲出阿鼻地狱,冲出幽冥地府,冲出沃焦石下,贯照虚空,久经不息。
刹时间,就惊动了无为道界三十六天诸法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