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切皆因此珠!此话怎讲?”后羿睁大双眼,莫名其妙。
神荼郁垒等众神也齐刷刷地扫视向那颗金珠,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在众目睽睽之下,费天君开始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先从在昊天瘟部醉酒失态遭受排挤,说到偶尔获得诺那佛祖灵元转世修回金身的玄机;再从钟山烛龙兵败隐遁悬壶山三仙洞,说到与风雪亭结仇及发现他转世为谭基,替诺那佛祖灵元护法;复又从为报前仇而意外发现诺那佛祖灵元转世之身(周夫人),说到东海求助道友邂逅庞光叔侄;最后从庞光叔侄劝其投奔宗布大神,愿意出岛助其一臂之力,说到获得诺那佛祖灵元以及被谭基追杀到度朔山。
费天君将来龙去脉足足讲叙了一个多时辰,恰如一部厚厚的《天方夜谭》,后羿和众神直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惊愕这名小小的昊天瘟部天君居然有如此熊心豹子胆,胆敢炼化佛祖的灵元来增加自己的道行!
因此等费天君讲叙完毕,神荼再也不能容忍,猛地拔身而起,挥剑指喝道:“大胆费天君,你竟敢抢夺那诺那佛祖的灵元,想要将它炼化为己功,如此邪恶之徒,我度朔山容不得你!”
“正是!“郁垒也气势汹汹站起身来道,”那诺那佛祖灵元转世修炼,乃是三界之幸,众生之幸,你这鸟天君竟敢想炼化吞噬了他!”
“大尊主!请速斩此人!”臧孟出班谏言道。
“请大尊主速斩此人!”其余臧氏兄弟也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出班请斩。
金殿之上众神各个咬牙切齿,愤怒如雷,唯有府亶因感恩费天君送小长回来而未发一语。
费天君早已吓得趴在地上,全身筛糠麸似地颤抖个不停,八成是此命难保也。
殊不料后羿沉吟半晌,忽然道:“大家不要激动,先都退下。”
众神闻听此话,一头雾水,你觑觑我,我瞅瞅你,各自愤恨不平地退回本位。
后羿幽然道:“这费天君在那昊天瘟部尽忠职守三千年,只因一时醉酒失态,竟然就落得个遭受排挤、飘无定所的下场,实在有些可怜可叹啊。”
费天君千料万料也没料到宗布大神居然会说出如此体己之语,顿时感激零渧道:“多谢大尊主体恤小神,小神感恩不尽。”
“大尊主!就算这费天君身怀不白之冤,也不该抢夺那诺那佛祖的灵元,此举有违三界正道。”神荼出言相谏。
“本尊主知道知道……”宗布大神不乐道,“本尊主不过是触及己身,偶有感叹而已,想本尊主在那幽冥地府也是尽忠职守任劳任怨,无非是希望早日与贤妻嫦娥团圆,却因什么‘功具足而德有缺’,便被那佛门的地藏王金乔觉给顶替了,如今退居到这荒僻的度朔山,说是逍遥快活,实是无限凄凉。”
“大尊主:大尊主虽然退居到度朔山,但黄帝陛下也给大尊主敕造了这座宗布神宫,并且又命苍颉亲题匾额,而那幽冥地府每年七月也都会按时送来曼珠沙华,以示臣服大尊主,这份隆恩在山海界内谁能与之媲美?”神荼诚恳劝谏道。
“神荼,你休要再说!”宗布大神见神荼屡拂心意,猛然沉下脸色道,“黄帝陛下果真有心,这五方鬼帝之都,西方嶓冢山,本尊主可去;北方罗酆山,本尊主可去;南方罗浮山,本尊主可去;中央抱犊山,本尊主也可去,但为何偏偏要将本尊主排遣到这东方度朔山来?难道他不知道本尊主最忌讳桃树吗?”
“这?这这这……”神荼唬得面色煞白,哆嗦无语。
郁垒等众神也都惊吓得面色大变,惶恐不安,那话语背后的份量自然不是他们所能担负得起的。
从后羿愤怒的眼神和话语中,费天君仿佛窥见了一线生机,而这种生机正是两个同病相怜者相互之间引起的感应,当年的钟山大神烛龙也正是如此。
因此在众神紧逼之下,他决定置于死地而后生:“请大尊主息怒,大尊主能够体恤小神,小神已是感恩不尽,小神为报大尊主的这份体恤之恩,甘愿俯首就诛。”
费天君假惺惺请诛,以退为进的伎俩,在场众神全都一眼看穿。
其中臧孟不禁勃然大怒,进言道:“大尊主!这费天君巧舌如簧,好生狡猾,就请大尊主速诛了他,以儆三界奸邪之徒!”
“你们都不要说了!让本尊主好好想一想。”后羿并没有打算立刻诛杀费天君,一时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