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阿甘应声喏,转身急急离去了。
这时侍婢幺儿已将一盏清水呈献上来:“老爷,请喝水。”
“不喝水了不喝水了……快去把那坛子没喝完的忘川酒给老爷拿来。”酆都大帝不耐其烦地挥了挥手。
“老爷,您刚才还要喝水呢,怎么现在又要喝酒了?这一坛子忘川酒可抵得上那阳界的烈酒百十来坛子呢,您这一喝就是三十多年,也不怕伤了您的仙体?”
“你不懂你不懂……叫你拿酒你就拿酒,快去快去……”酆都大帝一边催促拿酒,一边走到衣帽架前,将蟒袍穿了,将官帽戴了,又整弄整弄了一番。
等侍婢幺儿拿来酒坛,酆都大帝急匆匆劈手夺过,咕嘟咕嘟地连喝了几大口,顿时红脸发紫,然后吐了两口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寝宫。
那明生殿乃在酆都大殿的左边,本是酆都大帝办理公务和接待来宾的地方,距离寝宫也不过半里之遥而已。
因此半晌功夫,酆都大帝就手里提着酒坛走进了明生殿,果然瞥见府长府亶和一位道长端坐在殿堂内,便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口酒,然后打哈哈道:“长爷,亶爷,这是哪一阵风把您两位爷给吹来了啊?”
府长府亶被阿甘引领到明生殿内就坐,正等得有些焦急哩,此时见酆都大帝摇摇晃晃地走将进来,便连忙离座迎接上去。费天君也起身离座相迎。
府长拱手行礼道:“是东风是东风啊……是东风把我二人给吹来了,府长在此问候大帝。”
“府亶在此问候大帝。”府亶同时施礼。
“好说好说……同问候同问候……”酆都大帝满面堆笑回应着,忽把目光扫向了费天君,“长爷: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昊天瘟部副使费颉费天君。”府长连忙引荐道。
费天君及时见礼:“小神费颉见过大帝。”
“好说好说……诸位请坐,有什么事请坐下来慢慢说。”酆都大帝仔细看了费天君一眼,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示意三众落座后,在侍将阿甘的搀扶下,脚踩踉跄地坐上了首席。
府长见酆都大帝似乎有醉酒的迹象,便表示关心道:“大帝,我曾劝过你几次戒酒,看来这酒还是没有戒掉哇,这可对你的身体不大好啊。”
“长爷说的是。”酆都大帝应道,“这酒已经吃了三十多年了,上了瘾就不容易戒掉喽,反而是越喝越馋,现在这酒坛都舍不得离手了,让长爷见笑,不知长爷这次来有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倒是有一事奉大尊主之命特来叨扰。”
“算不得叨扰,算不得叨扰……大尊主之命,我这糟老头子焉敢不从,请长爷尽管说。”
“便是为了这位费天君而来。”
“为了这位费天君而来?这位费天君不是昊天瘟部副使吗?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昊天瘟部大帝吕岳啊,来找我这糟老头子又有何用?”酆都大帝情知不妙,赶紧喝了两口酒。
府长解释道:“费天君已经拜在宗布神宫门下,所以——现在他的事便是大尊主的事,至于这件事,说起来话长,还是请费天君亲自对大帝说说吧。”
“哦,那好那好……那就请费天君亲自说说吧。”
“小神遵命。”费天君应声诺,然后神色凝重道,“不过小神说出此事,还请大帝保密为好。”
“好说好说……”酆都大帝低晃着脑袋。
事到如今,费天君已经无法隐瞒真相,毕竟这日后必须借助酆都隐形藏身,炼化金珠,因此他便老老实实地将掳夺诺那佛祖元灵和遭谭基追杀以及宗布大神推荐他到幽冥地府来等事大体地讲叙了一遍。
酆都大帝不听倒也罢了;这一听罢,刹时酒水变成汗水,紫脸变成白脸,吓得差点儿瘫倒在官椅上,浑然忘记了还有吃酒装醉这回事儿哩。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气来,定了定精神,战兢兢问道:“长爷,这费天君果真夺了那诺那佛祖的灵元,想要炼化了它,增加自己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