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家,百年望族;羽墨宅,古朴宁静;羽墨家的子子孙孙,枝繁叶茂。
在城的另一端,同样坐落着几座望族,秦家,方家,骆家,还有萧家。
“你确定要这样?”羽墨家的二小子犹疑不定地问着只到他胳膊肘的小四弟。
“二哥,看他呆头呆脑的,放心好了。”羽墨锦程满不在乎,心里觉得这个二哥是个榆木脑袋。
羽墨锦航有点想叹气,这个小弟被家里宠的过了,但他也无力阻止他的无法无天,他也只不过顶着羽墨家二公子的名号而已。
远处,一名少年越走越近。初看,只觉得青瘦。走得近了,让人感觉到身上的戾气和紧攒的眉。眼睛也没有一个十三岁青年身上的年轻朝气,就只紧紧盯着前面,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推车也只是推车,就那么机械,没有呼朋引伴,更没有对着漂亮姑娘的口哨声。不出所料,下一刻,那辆山地车“哗啦哗啦”,零件全散了,落了一地。
说来也奇葩,在这所贵族学校,还有学生自己骑车来上课,也是独树一帜了。
不出所料,旁边传来一堆堆不算好意的笑声。羽墨墨也习惯了。看来这车又报废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在一辆又一辆的破车报废后,还会有欲望把破自行车当作首选的交通工具。
等大家看够了羽墨墨的窘迫之后,羽墨锦程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哟,车怎么啦?嗯?又坏了,该让老爸给你买辆好的了,也能用的久点,三哥,你说,是不是?”这声三哥,叫得实属轻佻,说完,有些由然自得看着羽墨墨。哟,戾气还挺重,不服来打我啊。一副我就这样欺负你,你拿我又没办法的讨厌样子。
锦航看着三弟沉默走远的背影,不禁说锦程“你也太调皮了些吧。”
“切!”羽墨锦程不以为意,“真当自己是少爷了,拽什么拽。”转身和锦航一起上了羽墨家来接他们上下学的车。
羽墨锦程最看不惯羽墨墨平时不理人的样,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作为羽墨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一有机会就整整这个所谓的“三哥”,找点乐子。不就是个杂种嘛,谁会在意。
在羽墨家的两位少爷坐着车快速舒服的驶向家时,羽墨墨投了一枚硬币,坐上了环城公交。照例是最后一排,也许是背后没有任何东西了,能让人真正放松了。闭上眼,最近确实有点累,脑子转得有点多。
等睁开眼,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小憩了一下,神清气爽。眼睛里终于有了小小少年的神气。
下车的时候,不禁望了一眼一直坐在他前面的一个女孩,大约十五六岁,戴着耳机,脸对着窗户,看着窗外飞逝的景,楞楞地,有点像发呆。从羽墨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白小小的耳朵,还有半扎起来的翘起的黑发。盯着白耳朵,黑头发,莫名好像感觉鼻尖有了一丝香味,还挺好闻的。羽墨墨也像她那样呆着,自然就坐过了站。
等羽墨墨从公交站走到羽墨宅,天都快擦黑了,自然迟了羽墨家的晚宴。孙姨给羽墨墨开了门,给他朝餐室努了努嘴。没等羽墨墨走到餐桌,羽墨首尧的喝斥“你看看你,一大家子都等着你开饭,成什么样子!”
羽墨首尧的二弟羽墨首成向羽墨墨招招手,示意羽墨墨坐在他旁边,孙姨有眼色地添了把椅子。羽墨首尧的三弟羽墨首立平时看这个阴气不定的小子就不顺眼“羽墨墨,你可来了,让三叔一阵好等啊!”羽墨墨依然一声不吭的。羽墨锦程憋不住了“三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可以搞特殊照顾,大家都习惯了。是不是,二哥?”
羽墨锦航第一反应是看向了上位的父亲羽墨首尧,前者看到后者面无表情,只是有点怒瞪着三弟,他也就像父亲一般,没说话。
宋舒玲适时地出了声,“这下人到齐了,人都回来了,大家就少说两句吧。也许,羽墨墨是有什么事才忘记了今晚的晚宴呢?”说着,眼神也慈母般的看着羽墨墨。
“他能有什么事啊?除了学校”说到学校两个字,羽墨锦程带了一点嗤笑。也是,今年只有十二岁的羽墨锦程足够有资格取笑与他同班的十三岁的羽墨墨,学习成绩他羽墨锦程次次第一,年年第一,而羽墨墨,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成绩连名列前茅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中上等吧。在这个“不光彩”的哥哥面前,他优越感十足。
“饿死了,爸爸,”羽墨家的女儿羽墨锦荣朝父亲撒娇。
羽墨首尧看着懂事的女儿,点头“锦荣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开开心心的吃顿饭吧。”羽墨首尧话说完,大家都拿起了碗筷,不再多言。
锦荣嘴巴甜,打破了有些尴尬地沉默“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在学校老吃不惯。”“那你还老待在学校,十天半月也看不见人影。”羽墨首尧对唯一的女儿有些偏疼。A大就在A城,到城西的羽墨宅来回几十分钟就可以。“是呀!锦荣,以后多回来看看,想回来时和我说一下,我派车去接你。”宋舒玲恰到好处的扮演好妈妈的角色,而且是有两个私生子家庭的好妈妈。
“嗯,我知道了,宋妈妈,以后我会多回来看你和爸爸的。”锦荣甜甜的回应。羽墨首尧满意的点头。
听着这一幕,羽墨墨没有抬头看。心里只觉得可笑与凄凉。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的这个父亲,他现在所在的家庭,也许不能说是家庭,只是一个住宿的地方,在他看来,是不快乐的,压抑的,是畸形的,甚至是厌恶的。好像所有的人都戴着面具,你唱几句,他唱几句,洋洋得意的脸上都是虚假的表情和虚伪的语言。在他八岁被带到羽墨宅时,那时虎头虎脑的他,还觉得有趣的看他们的表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年过去了,还是如此,他看累了,也看烦了。
羽墨墨只是低头扒着饭菜,吃得又快又猛。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就不耐他们的唇枪舌斗,话里藏针了。羽墨首成用公筷夹了羽墨墨够不到的菜放到旁边的碟子里。羽墨墨看也没看,也没说什么,直接夹起来放嘴里嚼了。
吃饭的过程也不安生,羽墨首立说话阴阳怪气的,宋舒玲也不甘示弱,柔中带刺,加上羽墨锦程的火上浇油,委实热闹。羽墨家两兄弟和宋家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一见面就斗鸡似的,没有消停的时候。等场面不是那么热闹的时候,羽墨首成开了口“锦彦过几日就回来了。”这句话说得大家都有点愣。
宋舒玲心里发愁,面上却一点不显,她很清楚,羽墨锦彦才是他们母子最大的对手。羽墨墨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现在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都不懂,就算长大了也扑腾不了几下。而羽墨锦彦是羽墨首尧前夫人的儿子,而且青年才俊,毕露锋芒,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从美国回来后,肯定要任职羽墨氏。在羽墨锦程能独当一面之前,羽墨锦彦可以说是羽墨首尧最大且唯一的骄傲。那,羽墨首尧会给他什么职位?放权多少?会不会危及宋氏的利益?会不会想到给他们的锦程铺路?。。。。。。这些实际问题,都不得不让她警惕羽墨锦彦的归来。
不光宋舒玲,羽墨首立也直愁。他这两年好不容易在羽墨氏站稳了脚跟,眼瞅着今年年关能再分一杯大羹。可,羽墨锦彦回来之后,局势可能会大变。他大哥可能会因为顾及着几分兄弟之情,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个大侄子,就不一定了,说不定首先就会拿他开刀为自己入主羽墨氏开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个三叔坐大。那大哥呢?在大儿子羽墨翼未丰之前,会不会拿自己来制衡他呢?羽墨首立想了很久,也不敢猜测。虽然从小跟着羽墨首尧屁股后面长大的,他也摸不清大哥的套路。
像一个**,有瞬时诡异的沉默。宋舒玲很快反应过来,欣喜道“锦彦回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兄弟几个也好在一起了!”这句话是对着羽墨首成说的。
不得不说宋舒玲的七窍玲珑心,很懂羽墨首尧的想法。羽墨首尧久居高位,有对权力的绝对掌握和信仰,但时间久了,尝够了权力的滋味,也想要点家庭温暖,天伦之乐当开胃小菜。
羽墨锦荣一时的心思也百转千回。作为一个从三岁就生活在羽墨宅,半路来的孩子,她比谁都会察言观色。她接着宋舒玲的话“大哥都去美国两年多了,终于要回来了,还真想他了呢。奶奶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羽墨锦彦的母亲是羽墨老太太亲自挑的儿媳妇,在儿媳妇走后,羽墨老太太自然格外关照留下的两位幼子。羽墨锦航乐呵乐呵的,没有什么大能力,也就没什么大烦恼,大心事。羽墨老太太不怎么太担心。可羽墨锦彦不一样了,不说他是羽墨家的嫡长子,就说羽墨锦彦的手腕和智商,那是羽墨家全部人眼中的希望并且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的羽墨主。从出生就被这样关注着,那样培养着,压力之大不言而喻。羽墨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提到老母亲,羽墨首尧明显比较动容“你奶奶一个人住在山里,你这个做孙女的要多替爸爸妈妈去看望看望。”锦荣应着。在面对羽墨首尧的教导时,锦荣无比的乖巧。
说起来,饭桌上真正用餐的只有羽墨墨和羽墨首成了。一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一个有条不紊,细致优雅。
在他们还在扮演兄弟友恭,家和万事兴的时候,羽墨墨擦擦嘴,心满意足地吃完上楼了。
零昔砚也刚刚到家,母亲骆雨琴赶忙给宝贝女儿背上的包卸下来。零昔砚甩着鞋子外套直奔弟弟的房间“惕惕,惕惕!今天乖不乖啊?”伸手打弟弟的屁股蛋。在这过程中,看都没看她老爸一眼。萧总对女儿忽视自己的行径很不满,自从二宝出生之后,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地位再降一位,都变成第三位了,这让爱吃醋的萧大总非常不满意,准备数落女儿一顿。零昔砚非常大方的给了老爸一枚香吻,萧总的幽怨转瞬间就没了。
骆雨琴看着自家不争气的老公,笑着摇摇头。不过,萧夫人也不想想当时她不小心怀孕时,第一反应是零昔砚会不会不喜欢。当夫妻俩怀着忐忑的心情征求十三岁宝贝女儿的意见要不要添一个宝宝时,看着零昔砚从短时的震惊很快到欢喜,小手一挥,准了。这才狠狠放下心,安心的生下惕惕。
逗弄完三岁的萧有弥,一家四口就下楼用晚饭。零昔砚招呼着于阿姨跟他们坐一起吃饭,自己只是端着一杯绿色的果汁喝着看着他们吃。
“翘翘,你够了啊!作几天就行了,哪能不吃晚饭呢?”骆雨琴敲打着女儿。零昔砚嘟着嘴“我最近已经长了好几斤了,坚决不能再吃了!”聪明的萧总一般不在开战火的爱妻爱女之间插话,不然,会被撕的很惨。在得来爱妻的一记吃人的大瞪眼之后,面目扭曲的用近乎讨好的语气对女儿苦口婆心的劝道“翘翘,妈妈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呢!今晚就吃点东西嘛?”萧大小姐无奈的翻了个朝天大白眼,他爸可真给男人长脸。唉!老爸都这样了,这个做女儿的总得给点面子。零昔砚极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吃了几根青菜。不过,这也足够骆雨琴开心一会儿了:在晚饭上,小赢了女儿一回!
零昔砚洗完澡,脸上敷着面膜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地凹造型。骆雨琴敲门进来,倚在门边,端着牛奶看着已出落地水灵灵的大宝贝搔首弄姿,看着女儿乐,她也跟着开心。
“骆女士,我美吗?”零昔砚自认为摆了一个美美的动作,等着亲妈的赞美,结果得来一句“丑人多作怪”。零昔砚咬着牛奶杯愤愤看着骆女士造作的背影,不想理她,一点都不想。
终于看完了要看的,学完了该学的东西,把不懂的地方标注起来,明天碰着江励问问。拿着杯子喝点水带泡杯奶,又极其“不小心”的撞见了那母子俩“密谋大事”。羽墨墨看着宋舒玲和羽墨锦程一脸的郑重其事,心里只觉得好笑,羽墨家是没人了吗。
羽墨使了个眼色,邵楠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跑到篮筐下面等着。果然,球从七扭八扭穿行而来的羽墨手里抛过来,接住,利落的转身,跳起,纵身一跃,扣篮,投球成功。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得分,惹得场边的啦啦队和观众一阵尖叫和欢呼。
也不看看是谁传运的球,羽墨心里嘀咕,老子明明才是最厉害的。邵楠走过羽墨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别走神,下一场的角逐开始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自然是各队的啦啦队出场sh自己家的篮球队打的好,啦啦队的气场自然不能输。
初一的零昔砚就是B八中新晋的啦啦队队长。她人高身材好,脸蛋漂亮气质又靓,而且从小又有舞蹈基础,进了啦啦队后,没过几个月就把原啦啦队长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