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神臧幺见过方先生。”臧幺单跪行礼。
“不必客气,请起来说话吧。”方庆隐示意臧幺起身道,“听说你带来了宗布大神的一封信,请呈上来一看?”
“禀方先生:小神并没有带来什么信。”
“嗯?”方庆隐眉头一锁,略略怔住。
八位山海大神也都错愕懵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恼未恼,欲怒未怒。
其中吴回猛然跳离宝座,暴喝道:“臧幺!你好大的胆,竟然敢来欺骗方先生,你有几个脑袋敢来送死?”
“正是!臧幺!你有几个脑袋敢来送死?!”祖状也跳离宝座,气势汹汹奔走到臧幺面前,抬脚欲要踹将出去。
“状爷且住!”方庆隐此时回过神来,连忙喝住祖状道,“请状爷先退下,让在下问问臧幺、这是怎么一回事。”
“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来欺骗方先生,看我祖状不一脚踹死你!”祖状收回大脚,怒气冲冲回座坐下,依旧拿眼瞪着臧幺。
方庆隐问道:“臧幺,你为何要来欺骗在下,难道你不知这会发生严重的后果吗?”
“严重的后果,无非一死。”臧幺坦然答道。
“嗯?臧幺,你既然连死都不怕,可见你此来一定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你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在下能够成全你,必定会成全你。”
方庆隐言语温和体恤,很是暖人心窝,臧幺悲闷的情绪顿时消散许多。
他忽然双膝同跪,虔诚的叩首在地,感激的抽噎起来:“谢方先生。”
方庆隐心头一震:“臧幺,看你也是铁打一样的男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跪下抽噎起来了?好没有道理啊,你有什么事就请先说出来吧。”
臧幺闻听欢喜,抽噎恳求道:“请方先生撤掉山海鸿图,放弃守护崇崤关。”
“什么!?撤掉山海鸿图!放弃守护崇崤关!!”听说此话,吴回首先暴叫起来,“臧幺,你这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这怎么可能!你臧幺是疯子吗,连这两件事都敢想!”
“真是异想天开!”
“八成是奉了宗布大神之命来的!”
其余几位山海大神也一个个跳离宝座,气愤填膺地叫骂起来。
方庆隐固然也没有料到臧幺会提出如此尖锐的要求。他冷静片晌,按按手道:“诸位大神稍安勿躁,请先回座,让在下继续问问臧幺。”
众位山海大神相互瞧瞧,犹自愤懑地回坐宝座,只留臧幺仍然叩首在地上,一动不动,虔诚无比。
方庆隐问道:“臧幺,你为何要在下撤掉山海鸿图,放弃守护崇崤关,而不是劝你们的大尊主宗布大神撤兵返回度朔山?”
“回禀方先生:大尊主出兵度朔山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再回度朔山。”
“这是为何?”
“因为大尊主等这次山海劫数、已经等了四千多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再等到何年何月,所以大尊主宁愿道消神亡,也不会撤兵再回度朔山。”
“宗布大神为何如此决绝,不留给自己半点转环余地?”
“只为与嫦娥仙子早日团圆。”臧幺忽然感觉无限悲凉道,“四千多年的日夜思念,四千多年的日夜期盼,四千多年的日夜努力,换来的仍然是遥遥无期,‘年年日与月,花叶两不见’,这种痛苦的折磨,如果换作方先生、能够继续忍受下去吗?”
“这?这这这……”方庆隐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