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吟游诗人

明月坞外的河谷镇,是赛里斯男爵领最为繁华之所。

一条小河从小镇旁缓缓流过,最终汇入塞纳河。水不深,但是刚好能容中小型船只通行。南来北往船只往往选择在此停靠修整一番,连带着,小镇的商业也兴盛起来。

河谷镇码头外的酒馆是镇上最大的酒馆,因为镇上根本没有第二家酒馆。上下两层的石质建筑,历经了十几年风吹雨打,门口的石阶上已经生出青苔,木质的大门被火把熏陶出浓郁烟火色。大门上方,一块长木板上面画着酒杯、面包、床的图案,竟有些栩栩如生。看起来,这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西方酒馆,提供酒水、食物、住宿。

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封朗仰头看着门前竖着旗杆,心里感慨万千,因为旗杆上挂着一面旗子,旗子上用楷写了四个大字--悦来客栈。不愧是江湖上分布最广,历史最久的秘密组织,分号竟然都开到万里之外的法兰克来了。

再看大门两边,一副对联上“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唐叔,你难道不觉得是在对牛弹琴吗?而且,至少也该是“进门都是客,到此即为家”之类的对联,这样才比较应景吧?

果然,从古到今,开客栈的多是艺青年。

封朗推开大门,酒气、饭香伴着热闹喧哗扑面而来。拜绵绵阴雨所赐,酒馆大厅里挤满了无所事事的各色人等,粗豪的水手、精明的商人、波涛汹涌的特殊职业者,推杯换盏,吹牛打屁,好不热闹。

他越过嘈杂的大厅,直接朝着最里面的柜台走去。

考究的服装,英俊的面容,以及自带的东方神秘感,不自觉吸引了一大目光。无视对着自己抛媚眼,飞吻的舞娘,随手将拦路找麻烦的糙汉子一把扔出去,在一片喝彩、起哄的声音里,他来到柜台前。

柜台里面,一个身穿欧式服装,却头戴员外帽的圆脸中年人正在打着算盘,感受到封朗目光,抬起头。

“朗哥儿,来了啊。”中年人满脸笑容和封朗打着招呼,一边用目光逼退方才被封朗扔出去,不服气跟的糙汉子。

那糙汉子像见了猫的老鼠,脖子一缩,满脸谄媚地转身回到人群里。

“唐叔,我这头一次来,你的生意不错啊。”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刺客,外号土行孙,封朗的唐叔。

“托你们父子俩的福,随便玩玩儿。”

“唐叔,我要的人呢?”封朗问道。

“喏,那边弹琴卖唱的就是。”土行孙指着一处说道,“这家伙是这一带最好使的。”

封朗顺着看过去,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瘦金男人,正抱着一把鲁特琴(类似吉他的弹拨乐器),边弹边唱,唱的内容是各种奇闻异事。

吟游诗人,一个因维京人而生的职业。维京人喜欢听故事和诗歌,自从法王将诺曼底地区封给维京人,以谋求和平之后,大量的维京人来到诺曼底公国定居,因此催生了吟游诗人这一职业。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一代消息最灵通的吟游诗人,封朗正好需要。

柜台后面的房间内,吟游诗人约德尔抱着琴站在那里,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从服饰上看,这个少年出生高贵,应该是个贵族,而且能让吃人不吐骨头的唐老板一脸恭敬地站在一边陪同的,更加不是一般人。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黑黑眸的贵族少年,除了赛里斯男爵还能有谁。作为一个吟游诗人,无论如何都惹不起这种大人物。对方不话,约德尔便不敢轻易开口。

“听说你是这附近消息最灵通的吟游诗人?”

谢天谢地,对方终于开口了,约德尔松了一口气,身为吟游诗人,走南闯北最需要的就是眼力,从一见面,他就感觉到对方身上蕴含的巨大威胁,仿佛一只猛兽,随时择人而噬。

“尊贵的先生,您说的对,本人是这一带消息最灵通的,十分荣幸为您效劳,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我先问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正是此处的主人,高贵的赛里斯男爵。”

见约德尔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封朗心里对他的打分提高了几分。

“有关艾尔男爵领商队的信息,你知道多少?”封朗抛出正题。

约德尔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思考些什么,然后回答道:“艾尔男爵有两支商队,一只负责水路贸易向南方,主要经营香料、盐等物资。一只负责走6路向北,和日耳曼人做交易,主要是皮毛,矿石。”

“大人,不管您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讨生活的吟游诗人。”

“按理说,你既然可以向我出卖别人的消息,那么也能向别人出卖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封朗突然话锋一变。

约德尔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知道,贵族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如果没必要,他们这一行很少会和贵族合作。

“大人,想两面得利的人,往往会死的很难看,我不会那么愚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给你一个机会,为我工作,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甚至是封地、地位。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去死。”

对约德尔来说,这是一个很容易做出的选择,毕竟所谓的吟游诗人,说白了就是流浪汉、卖艺者、掮客。有机会投靠一位贵族,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主人。”

“我的主人,您是想打艾尔男爵商队的注意吗?”既然投靠了封朗,约德尔就开始向主人展示自己的价值。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的主人,属下觉得,如果您要对商队动手,那么你需要一队足够强大的战士,因为艾尔男爵的每支商队都有骑士护送。”

“其次,您的这队战士,需要让人追查不到您的身上。”

封朗对约德尔越来越满意,询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然后约德尔向他提供了一条建议。封朗听后,大喜过望。

“大人,这里可是诺曼底,最不缺的就是强大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战士!”约德尔向封朗提供的建议就是维京战士。

封朗知道维京海盗,上一世,有一部很出名的美剧《维京传奇》,讲述的就是维京人的故事,现在诺曼底公国的诺曼人,其实就是维京人。

维京人源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现代北欧人的祖先。

维京人泛指北欧海盗,他们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一直侵扰欧洲沿海和英国岛屿,其足迹遍及从欧洲大6至北极广阔疆域,欧洲这一时期被称为“维京时期”。

维京的老家是挪威、瑞典和丹麦。他们和后代曾一度控制了大部份的波罗的海沿岸、俄罗斯的内6、法国的诺曼底、英国、西西里、意大利南部和巴勒斯坦的部分地区。

其中,封朗所在的诺曼底公国,在中世纪期间,以盛产优秀的士兵,将领而出名。第二次十字军东征,诺曼人攻破耶路撒冷,建立了好几个国家。

维京人是不择不扣的战斗民族。乘着维京战船,头戴牛角盔,挥舞着战斧的维京人,就是这个时代的欧洲人的梦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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