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军营继续向东而行的路朝歌自然不会关心营帐内发生的事,只要霍拓国的兵马不追过来就行。
避开了大军后的路朝歌依旧小心谨慎,毕竟这里还是敌国的地盘,他的战略目标已经实现,现在的任务是带着自己的人平安的回到巍宁关。
而在巍宁关,李朝宗依旧没有离开,军队也暂时驻扎在巍宁关内,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巍宁关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提前撤离的百姓和商贩们又回到了这里。
巍宁关作为与西域通商的重要进出口,其繁华程度甚至要比不少城镇高的多,往来不绝的商队为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巍宁关换来了勃勃生机。
百姓、商贩不会关心这次的战争损失了多少人马,他们更在乎的是不是能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而商人们也不会在意曾经的两个国家是不是发生过战争,他们更在乎的是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李朝宗站在城头之上,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站在城头向西而望,他期待着下一刻那个看着有些憨厚却一肚子坏水的小子,从远方慢慢走来,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段时间,凉州军的斥候基本上都派往了霍拓国,只是为了打探到路朝歌的消息,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陪在李朝宗身边的杨嗣业看着目光凝重的李朝宗,道:“都督,还是回军营等吧!说不定少将军已经从别的地方回凉州道了也说不定。”
“希望如此吧!”李朝宗叹气道:“当初就不该让他带着人出去,太冒险了。”
“虽然冒险,但不得不承认,少将军的一切行动对于这次防御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杨嗣业道:“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的比少将军更好了。”
“这次回去,要想办法训练出一支骑兵给朝歌。”李朝宗道:“这小子对骑兵的执念太深了。”
“就是不知道林哲言那小子会不会发火。”杨嗣业突然想到了刚刚赶到巍宁关的林哲言,笑着说道:“这小子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大军的物资供应不上,现在这一战,凉州道的储备算是被搬空了,这段时间是经历不起折腾了。”
战争打的永远都是后勤保障,为了满足巍宁关的消耗,林哲言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一批批物资从府中拿了出来,但凡林哲言有一点疏忽,魏宁关这边的物资都吃不消。
好在林哲言靠谱,凉州道的辎重不停地运到了魏宁关,这才保证了一线作战部队的吃喝。
林哲言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城头,来到李朝宗的身边,道:“都督,我想去一趟西域。”
“你亲自去?”李朝宗问道。
李朝宗知道林哲言要去干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西域人的钱其实要比大楚的钱好赚,尤其是林哲言在拿到了很多路朝歌提供的新鲜玩意后,他早就想去西域走一遭了,若不是因为这次大战,弄不好他已经将在西域的商业网络铺好了。
“这么大的事我不亲自去一趟我不放心。”林哲言说道:“看看能不能走的远一些,若是能弄回战马更好,若是不能,多弄点钱回来也是好的。”
“那我给你安排点人做护卫吧!”李朝宗不会去劝林哲言,凉州道现在什么都缺,粮食、战马、银子等等等等。
“好。”林哲言也不推辞,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西域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也不太平。
“什么时候走?”李朝宗问道
“明天一早就出发。”林哲言道
“不等朝歌回来见一面再走?”李朝宗问道。
他知道林哲言和路朝歌的关系要好,路朝歌不仅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帮他报仇雪恨的恩人。
“不等了。”林哲言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不由的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路朝歌,心里自然惦记,可有的时候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
“都督,你看。”杨嗣业突然大喊一声,手有些颤抖的指向了远方。
李朝宗向着杨嗣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骑兵缓缓向着巍宁关而来,在夕阳的落日余晖之下,一面迎风招展的战旗,一队战甲有些残破的骑兵,在一个少年的率领下,慢慢的向着这边移动。
在进入楚国地界后,路朝歌命人将藏起来许久的战旗立了起来,毕竟进入了楚国的地界,也不需要在隐瞒行踪,当众人看到巍宁关城墙的时候,内心的激动已经难以言喻。
路朝歌举起右手,大喊道:“兄弟们,我们到家了。兄弟们,跟我回家。”
这句话好像是在跟身后的人再说,也好似再跟那些战死异国他乡的袍泽再说。
李朝宗带着人下了城墙,跨上战马冲出了巍宁关,随后得了消息的袁庭之和牧云之也出了巍宁关。
路朝歌看到了从关内冲出的李朝宗,打马向着李朝宗奔去,这一离开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他也惦记着李朝宗,不知道李朝宗在这边是不是安好。
当两匹马相遇,路朝歌、李朝宗一勒马缰,两匹战马人立而起,在夕阳的余晖下形成一副美好的画卷。
路朝歌、李朝宗不等战马站稳,翻身下马。跟在路朝歌身后的骑兵们同样翻身下面,齐齐行礼高声道:“见过大都督。”
“诸位免礼。”李朝宗挥手,看着这些活着回来的战兵,高声道:“兄弟们此行辛苦,其中凶险自不必说,但你们纵横敌国的壮举将被世人铭记,战死袍泽的姓名将被篆刻在英烈碑上,让世人永远记住他们的功绩,而你们,从一名新兵变成了百战精锐,我将以你们为荣,凉州军将以你们为傲。”
“呼”,一干骑兵齐声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