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
运输舰之下,几个掌握冰系术法的术士不断加速把热能炉缓缓关闭,整个甲板上顿时一凉。
正如秋风飒爽,带着点点瑟骨的寒意,这种温度,对温迪戈而言,是十分舒适的环境温度。
甲板上,看着远处几个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身影,郑彬回过头来:“给亲王添麻烦了。”
“麻烦……倒不麻烦……”
兰修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总是觉得……这座船上与我要好的人极为的少,能这么有人近距离交谈,实属是第一次。”
“直接进入正题吧,德拉克的……王。”
兰修点点头:“是这样…”
“在过去,我等身居塔拉,与高卢有过协约,塔拉落寞,高卢会倾手相助。”
“塔拉……在过去似乎是个王朝?”
“当下只不过是十余万人的小城罢了,当不得王朝一说…”兰修接着道:“德拉克,曾经是塔拉遗留下来,血脉尊贵的种族……我一直都对此感到可笑。”
“倘若我血脉尊贵,我又怎么可能被高卢人尽数监禁?”
“倘若那些亲属不信任我,下属对我表面毕恭毕敬,暗地里对我惊惧不已,唯恐我对他们生杀予夺,所谓的血脉尊贵又有什么意义?”
“德拉克的血脉并不尊贵,不比这个大地上任何一个种族特殊……”
“原来如此…”郑彬点点头:“此言倒也在理。”
“是的,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在那段时间里,若非塔罗米、安修……他们,我恐怕现在不会带着族群转移到维多利亚去。”
“额……”郑彬有些愕然:“你们德拉克……有很多人吗?”
“也就十来人吧,”兰修摇摇头:“除却我的胞弟多年前远去大炎,偶有音讯,其余都是我的友人亲邻……”
“德拉克能在大炎那边?”
“大炎有什么不好?”兰修低笑道:“我只恨当年……没有跟着我弟一起离开,当下……身处这方泥潭沼泽,实属是难以进退。”
“泥潭也未必,”郑彬望着远处的斜阳,道:“此方天地宏大,接下来乌萨斯一方攻势即将兵临高卢前线,而之后……亲王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位维多利亚的皇。”
“皇吗…”兰修目光愣愣的看着面前肃然不动的血面人,有些迟疑道:“我的力量……能做上皇?”
“皇不需要力量。”
郑彬回过身来,道:“皇只需要人民,人民……就是你的力量。”
“他们会前仆后继的、不惜生死的作为你的兵刃,只要……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兰修问道:“什么是好日子?”
“衣食住行,四者为基础,进而跟进教育、思想启化,使得人人为民争福……”
“当下各国,大炎学盛行,也因此,人人皆知君礼淑徳,除却部分官草菅人命,无视纲常……”
“尤其是高卢即将分崩离析,民忧生患,你若有心,为何不能为他们争命?”
说完数言之后,郑彬看着听得一愣一愣的兰修笑出声:“你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未来的……维多利亚第二位皇?”
兰修摇摇头,喃声道:“我……只是在考虑,考虑……”
“不对。”
郑彬冷声道:“很多时候,我们从来不会有考虑的时间,当下你出现在这……正是时势所趋。”
“时势所趋?”
“不错,在大炎的因果传闻,想必亲王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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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有这么一则故事。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人的因果、常绪也是因此轮转不断。
有一人,远在深山研读医术数年,朝闻道,得知自身天命。
医者……当悬壶济世。
于是,以凡躯肉胎,踏遍荒野,游走大炎各国,期间偶遇猛虎走兽,猛虎饥饿,得见此人亦是行礼,口吐人言,既是善者行医,怎能足下无代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