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开始在这里不适应的话,现在的南知意已经适应很多了,不,应该说不再叫南知意了,而是应该叫伊凡了。
对,因为第二天的时候那个凯尔的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想了想他们这些虫族完全都是像西方化的名字,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叫伊凡的名字,并且强迫自己习惯这个名字,要不然以后别人叫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在叫谁,这就很尴尬了。
南知意今天照常在多纳的房间里给他看腿,这些天多纳已经可以渐渐走几步路了,腿也有了越来越好的趋势,多年的病痛郁结于心,现在每日见人都是喜笑颜开的,不像之前那么沉默寡言,俨然是一个俊秀少虫的模样,这些都是凯尔告诉南知意的,毕竟南知意也不知道这个多纳以前到底是什么模样。而且南知意这些天有时也会给那位大人做做检查,发现那位大人似乎没有那么太可怕,但是也不太想太多接触,可是自己却经常偶遇那位大人。
总结来说,这些天和多纳相处,可以看出还是个好相处一些的人。
南知意像往常一样帮多纳治疗着,他们俩有时也会聊聊天,对这些人和这搜星船多一些了解,这样自己哪天跑路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架着一旁的木质拐棍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就算白皙的脸上有一层微微的薄汗,却依旧是满脸洋溢着笑意,坐在了床上,对着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在自己跌倒时扶自己的南知意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啊,伊凡,若是没有你我的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好了。”
想了想,平日里微敛的神色透露着一丝欣喜,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笑着说道:“这样,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拖着哥哥的后腿了。”
南知意静静地看着这个少年,白皙的皮肤,一个明明年华的俊秀少年。可以说多纳已经很坚韧了,一个身患腿疾,并且之前还中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毒,却依旧顽强的生存着,自己当初刚开始给他检查的时候,他的精神力明明微弱的像是随时要熄灭了,却仍然拼死挣扎着,向着生命的光奔跑。若是自己,可能也做不到他这样。
“没事,再过七日你的腿肯定能完全好了,到时候你需要多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脉。”南知意叮嘱着说道。
多纳笑着想像自己那时候的样子,觉得未来会十分的明媚。
两个人聊的十分的投机,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酷爱读的原因,多纳也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人,每次都和南知意聊一会,才让她回去。
但有一件事情,哥哥很早之前就让多纳探一探虚实。毕竟这个小虫崽出现的很是莫名其妙,毕竟有恩于自己的人。
多纳也不好一开始就盘问人家的来历,熟悉了这些天,也总比陌生人好一些,便想着委婉的问一下。
想了想,看着对面坐着的小虫崽说道:“伊凡,你不想念你的家人么?其实这么多天我一直都不太好意思问,要不等我的腿治好了,我跟哥哥和大人他们说,把你送回去吧。”
多纳说的一脸的真心诚意,可是南知意知道他们早就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心了。怎么可能不怀疑,一个师出无名却治好了多纳腿的人,就算自己并无恶意,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防人之心是不可能没有的,不管说的他们信不信,但南知意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来历。
听到自己的话,多纳看到眼前的伊凡便略有些低着头,微敛着睫毛,周围似乎都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气氛。
“我……”略微的停顿了下,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诉说。
“我……,我早就没有家人了,我是偷渡上那条星船的,原来的那个星球我也是流浪到那里的,因为总是没有人相信我是治愈者,我平时只给一些人看病,但是给的钱并不多。”
南知意说着语气有些难过。
“于是我就想去高级明星,希望可以生活的好一些,可以赚取更多的钱。可是,那条星船的票钱,我只有一半,根本就不够。”
“后来幸亏遇到一个好心的小姐,”想到这里,南知意的表情笑了一下,有些开心的说道:“她和我一样是黑发黑眸,她偷偷地把我带回了房间,让我偷渡过来的。”
“而且她还告诉我,你们需要治愈者,所以我就去了。”
南知意的话里没有什么漏洞,而且还表演的淋漓尽致,声情并茂接着说了一些自己从小颠沛流离,只能勉强的维持生计的一些遭遇,而且自己以前家里的财产都被亲戚霸占走了,一直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很小的时候经常食不饱穿不暖……多纳听着也有些泪目了。
毕竟自己从小还有哥哥护着,但这个小虫崽这么小就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真的很让人心疼,可是心疼归心疼,但多纳还是接着说道:“你知道,帮助你的那位小姐伊洛蒂失踪了么?”
“失踪了!!!”话音刚落,多纳看到伊凡精致的眉眼里一片震惊。似乎不太能相信那个帮助了自己的好心小姐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一样。
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噩耗,伊凡抓着(以后可能有时会用伊凡代替南知意了)多纳的手,微微有些紧,手心里也出了一层薄汗,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似乎是夜晚的星河,此刻却隐隐的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您说她,失踪了?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似乎是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小虫崽无意识的重复着。
多纳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父母亲朋都在重金寻找她。”
伊凡忍不住哭了起来。
多纳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见到过伊凡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就算两个人聊的有些话题很投缘,她的喜怒哀乐也没有多明显的变化,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伊洛蒂小姐似乎对他很重要?
多纳细细地思索着,却同时又很同情伊凡。
“你很在乎那个小姐么?”
南知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瞎掰的说道:“当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她是这么久唯一对我好的人。我本来,本来……”
说着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打落到了地上。一颗颗迸溅的水珠,就像少年破碎的心。
看着伊凡这个样子,多纳也有些微微叹了口气,感叹一下这位小姐的虫命多舛,只能无声的安慰着南知意。
南知意哭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了头跟多纳说道:“多纳,你可不可以帮我求求大人,帮我找寻找那位小姐的下落,好不好?”
一双红通通的水眸看着多纳说道:“若是你能帮我求大人找到伊洛蒂,我可以不要这次治疗的任何费用,以后也可以帮你治疗,你若是有需要的话。”
一双水汪汪的黑眸迫切的看着多纳,可怜兮兮的样子。多纳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本来是试探人家身份的,结果现在却把人整哭了,还害的人家一直担心。
微微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和大人还有哥哥都会帮你的,该给你的费用还是不会少你的。”
“谢谢,谢谢你们,多纳。”眼前的小男孩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神色哭的也有些狼狈,南知意勉强打起精神道:“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想好好的想一想。”说着一副又要落泪的样子。
多纳便劝南知意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大人肯定能找到人的。
南知意回到自己的房间便一头扎进去了,脸埋在了松软的枕头里,微微的有些放松了。身体也舒缓的平躺下来了。
唔……骗人真的是一件累事,这些一番话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不管他们信不信,自己总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来历,况且这个来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自己对他们没有威胁,现在看来反而有益处。而且这一番来历编的怎么说也挺靠谱的吧?
在枕头里的小脸神色莫名,与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