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是”徐嗣诫目光殷殷地望着南永媳妇,在舌尖打滚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是侯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南永媳妇凝视着徐嗣诫的眼睛,“那个时候,你才三岁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看见什么东西逮着就吃。侯爷把你交给了夫人,说,您的生母已逝,你没有可托付的人,让夫人照顾您。我原是夫人身边服侍梳头的,夫人见我稳重老实,又有了个女儿和五少爷差不多大,就把我拔到了五少爷屋里。”
“外面抱回来的”徐嗣诫喃喃地道,很多尘封的往事如被掸去了类尘般明晰起来。
灰蒙蒙的屋子,破旧的棉絮,落着雨水的屋的羞得满脸通红,低了头,喃喃无语。
南永媳妇看着松了口气,继续柔声道:“五少爷,南妈妈没有读过,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越是这样,就越要谦和礼让,好好读,给夫人挣口气,才算没有辜负夫人的养育之恩才是。”
说得徐嗣诫心里激荡,连连点头:“我一定好好读,给母亲挣口气。”
“这就对了”南永媳妇高兴地搂了徐嗣诫一下,“好了,好了,您看您,又哭又笑的,脸上像花猫似的。这怎么走得出去啊妈妈去打水来,您好好洗把脸。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徐嗣诫赧然应“是”,待南永媳妇去端水了,又忍不住想起这件事。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母亲特别不喜欢自己唱戏呢
他不由暗暗下定决心心。
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为母亲挣口气才是
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想见到母亲。
匆匆洗了脸,徐嗣诫去了十一娘处。
十一娘正和管事妈妈商量过年的事。见他进来,把事放到了一旁,笑着问他:“怎么了”
炕桌上摊着一大堆帐本,七、八个管事妈妈垂手恭立在那里,等着他们说完了话好继续议事。
徐嗣诫突然又羞又愧。
他跪在十一娘的面前,抱着十一娘的腿,把头枕在了她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