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九节 出洞(1 / 3)

李密下过无数次预言,可最近的判断却是多少有些不准。人本来就会盲目,李密屡战屡胜之时,谁都觉得他夺得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争相过来依附,可他几次败北,瓦岗巅峰已过的时候,很多人才现已经站在了悬崖边际。

听到他预言萧布衣有来无回的时候,众人脸上少了振奋,多的都是疑惑。

他们现在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让萧布衣有来无回的方法,隋军的铁血、坚韧、作风果敢、纪律严明都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其实他们所有人和隋军都是交战过很多次,但是张须陀的铁军都会散,给了他们空前的信心。可瓦岗军等到几次败北的时候才惊惶的现,隋军渐渐的开始凝聚力量,又恢复到以前的冷酷无情。

几次交战,瓦岗众数量占优,也不是缺乏指挥名将,像秦叔宝、程咬金都是久经阵仗,可数十万之众毕竟还是不能马上训练成为精锐之师。

隋军有信心、有动力、有希望,这三样本来是瓦岗军所有,可隋军有了,瓦岗军却是丧失了信心,缺乏了动力,看不到希望。

一来一回之间,沮丧不安的情绪早就悄然扩散,所有人望着李密的自信满满,心中满是疑惑。

程咬金终于忍不住道:“魏公,不知道……有何让萧布衣有来无回之法?”

李密微笑道:“此事嘛,现在还不能说,可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定能让萧布衣有来无回。”

程咬金脸上有些异样,讪讪退下。

李密素来如此,总是显得莫测高深,就算当初伏击张须陀的时候亦是如此。瓦岗众已经见怪不怪,可这次还是讳莫如深,众人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据我所知,萧布衣这次准备兵分三路攻打我等。”李密沉吟道:“洛口的舒展威。萧布衣亲率大军过石子河,张镇周却要在百花谷下寨……”

他消息倒是和朝廷上议论的无误,多半是因为在朝廷上亦有细作。瓦岗众听了,诧异中多少带有不信。

秦叔宝欲言又止,单雄信默默无言,王伯当却是心直口快问道:“魏公,这消息可曾确信?”

他这一问绝非无因,原来当初萧布衣北邙山一战时亦是公开了进攻的路线,李密急于求战。两路分兵,结果萧布衣虚晃一枪,却是集中兵力在北邙山和瓦岗一战。大破瓦岗。

当初北邙山第一战就是程、单、王三人领军,铩羽而归,三人自然都是记忆犹新。忍不住有了疑问。程咬金现在已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单雄信却是另有他想,只有王伯当还是死忠李密,出声询问李密微笑道:“常言道,兵不厌诈,上次我等被其蒙蔽,输了一招,这次我如何会不小心翼翼?只是虽是有消息传来,我们当要防重蹈覆辙。他们无论,咬金。还请你率精兵两万伏兵百花谷,静候张镇周的大军。只守不攻,让张镇周不能靠近洛口仓。以咬金之能,办到这点当不是困难。”

程咬金点头道,“属下谨遵魏公吩咐!”

“至于舒展威嘛,”李密略作沉吟,“此人本来是个郎将,默默无闻。这次得萧布衣信任却已显出领军之能。却也暂时不能小瞧了。我一直不取回洛口,一方面是城池难克。二来也是因为洛口暂时无关大局……”

房玄藻苦笑道:“本来要取洛口不难,可舒展威这厮奸狡如鬼,他竟然不知道听从谁地主意,在城墙上倒上清水,如今天寒地冻,城墙竟然滑不留手,极难攻取。”房玄藻失了洛口,倒是一直耿耿于怀。

瓦岗众均是摇头,叹息舒展威什么阴损的招式都能使出来。原来洛口城已经靠近洛口仓不远,宛若个钉子一样钉在瓦岗众心上。李密休养生息,本来准备施展雷霆一击将城池夺回,哪里想到天气遽寒,泼水成冰。舒展威不等李密攻城,就号令兵士提水泼城,结果城墙外都是水渍,没有多久整个城墙都冻了起来,变成一座亮晶晶的冰城。想城墙滑不留手,瓦岗众如何来攻?这样一来,舒展威不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逍遥自在,随时可以出兵,可瓦岗再攻可是千难万难。

李密也是皱眉,淡然道:“这个应该不是舒展威地主意,除了萧布衣外,也没人能够想出这种稀奇古怪的主意。对了……玄藻、德仁,你等率领精兵两万去困洛口城,不必攻打,只要能够扼止住舒展威出兵即可。”

李密口中的德仁就是王德仁,他本是个巨盗,李密瓦岗起义后和彭孝才、孟让等人过来依附,当初在伏击张须陀之时,也是充当了马前卒,不过并没有挥多大作用。彭孝才、孟让等人先后身死,他却贪生怕死,一直没有再有什么表现,李密也对他并不重用。这次让他和房玄藻去攻城,虽是口中说不能轻敌,但对舒展威的轻视可见一斑。

房、玄二人领命退下,李密又吩咐单雄信、王君廓二人带兵守住洛口仓,自己却是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洛水,在洛水东侧列阵,以迎萧布衣的大军。

萧布衣无论出兵北邙山、抑或从偃师南出兵,终究还是要到达洛水,李密这招以不变应万变,也算不差。

“王世充狡猾多端,不知道这次可会出军?若是出军,魏公不可不防。”王君廓突然说道。

李密淡然道:“王世充数次败仗,早就对瓦岗胆寒,如何敢能出兵,君廓不必担忧。”

王君廓退下,众将领令,却是心中惶惶,王伯当道:“魏公……”他还想问,房玄藻却是扯了下他的衣袖。王伯当见机收声,瓦岗众均是一头雾水,暗想这次就算胜了,也不过是击败萧布衣。怎么又让他来得回去不得?

只是均各怀心事,都想着做事就好,纷纷出了营寨,程咬金领命准备点兵,见到秦叔宝落寞而出,拦到他的面前。

秦叔宝皱眉道:“咬金,何事?”

现在的秦叔宝落落寡欢,少于人言,众将见到他脾气古怪。亦是少和他说话,程咬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可秦叔宝亦是刻意疏远。

程咬金见到四下无人注意。突然道:“叔宝,魏公不言,可你觉得我们这一仗。有多少胜出地把握呢?”

秦叔宝摇头,“不知道。”

程咬金目光闪动,“那你觉得……魏公是否为良主呢?”

秦叔宝这才抬头看眼程咬金,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评论,咬金,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背影在寒风中颇为凋零凄凉,程咬金望见,无奈的摇摇头。亦是满腹心事地离开。

李密等众将离去,帐中唯有房玄藻、王伯当、蔡建德地时候,这才微笑道:“你们定是觉得我过于自负了?”

三人不语,却显然是默认了李密的说法,李密轻叹声,“其实这事情颇为机密,只怕说出来就不灵了。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人。”

他当先离开帐篷,却到了旁边一小帐篷之内。王、蔡二人见到。大吃一惊。蔡建德伸手拔刀,已经挡在李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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