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裴语迟发来的信息,希雅能感受到,平静的字背后,他的感情如烈火般炽热,这并不是一时冲动。
他居然还在怀疑,自己对希雅来说是否够好。这种小心翼翼的体贴,让希雅感到无比温暖。
希雅深深地被这段字所打动,她知道,裴语迟给不了她天上星辰大海,但会给她人间四季。
她此刻也同样想念着他。这独属于两人的甜蜜,她向往已经太久太久……
……
这天,裴语迟正在开部门例会,一张长桌前,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记录着会议内容,眼神专注而认真。
裴语迟端详着甘特图,只见时间轴上工作进度条理清晰,他不禁满意地“嗯”了一声,嘴角上扬。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非本部门,属于移交出去的项目,“春城县‘乡村振兴’专题”,他的笑容僵硬了,两道剑眉顿时紧锁。
裴语迟抬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划破了会议室的空气,打断了同事们的讨论。“等一下,这个项目后续进展如何?有谁了解情况,说一下。”他追问道,声音中透着隐隐的焦急。
“裴老师,这个项目是我移交给台长办公室的,顾台亲自安排由新闻部主导后续。”王英俊小心翼翼地回答。
裴语迟并未追问,只是静静地看向王英俊,等待他自己主动补充情况。这正是裴语迟训练王英俊的一种手段,将压力传达给对方,激发出主动性。
王英俊感受到裴语迟目光中的期待,立即抬起头继续解释道:“据我偶尔听到新闻部的师哥抱怨,这两周他们频繁跑春城县农村田间地头采访,效率很低,收视也不理想。”
“原因是什么?县里不是有自己的电视台吗?为何不由他们提供素材?”裴语迟继续用目光催促着,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王英俊感到些许慌乱,但还是组织语言道:“可能是县台自身素材质量过差,新闻部只能自己下基层采访,但是路途遥远……”
“我明白了。”裴语迟点点头,没有再为难王英俊,但训练的目的已然达到。他相信通过这种方式,王英俊的主动性与能力会得到训练。
这时,小廖抬手示意道:“裴老师,我补充一下。”
“新闻说一开始就是县台他们提供,但他们的选题和视角都达不到上星频道的播出标准。”小廖继续解释道,“因此只有派记者自己下基层采访,才能获得可用的内容。但是经费有限,路途遥远,许多新闻到了现场就已经没有时效性了,目击者和基层百姓也不愿意等。”
裴语迟回答:“谢谢你,小廖!”
两人的回答让裴语迟沉吟片刻,他抬起头,目光犀利地扫视在座的每一个人,开口道:“负责新闻部对接这条线的人员立即去找新闻部的制片详谈,一定要弄清具体情况。”他的语气坚决而不容置疑。
“裴老师,这是新闻部的事,我们是否过分介入了……”王英俊小心翼翼地提醒。
“王英俊,我们都是枫林卫视的一员,台里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 裴语迟的语气温暖而笃定,充满感染力。
说到这里,裴语迟环视全场,他线条分明的侧脸透着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决心。在座的各位都感受到了这股来自他的强大气场。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现在的工作思路必须转变为注重结果导向。”他提高了音量,字字句句透着坚决。“如果发现问题,就需要从机制和流程着手分析原因找症结。”
裴语迟沉吟片刻,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新闻工作任何环节都关系重大,我们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负责和审慎的态度,这会影响到广大观众和社会舆论。请继续跟进,并定期向我汇报进展。”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释放出强大的权威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和信服他的指示。
……
第二天清晨,天空飘着薄薄的雪花,略带寒意的北风呼呼吹来。从裴语迟到顾长林办公室的路要经过一个狭长的天桥连接通道,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冷风刺骨,裴语迟不禁缩了缩脖子,把围巾拉高了些,鼻尖微微发红。
裴语迟站在紧闭的办公室门前,负手在后,神情肃穆,像一尊静立的雕塑。
路过的保洁阿姨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裴主任,早啊!”裴语迟只是略微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眉头紧锁,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谈话上。
不久,顾长林快步走来,看见裴语迟站在外面,露出关切的表情:“怎么站在外面等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说着一边开门一边请裴语迟进来。
裴语迟低头沉思,闻言笑着说:“您忙,我也忙,说完就走,互不耽误。”
顾长林忙让裴语迟进来,打开暖气,说:“快进来坐,我让他们给你倒杯热水暖和一下。”说完就要出去吩咐。
“不用倒水了,顾台。”裴语迟礼貌地拦住他,态度坚决,“我说完就走,不耽误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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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台长看裴语迟着急而又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免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你说吧,我在听。”
“顾台,关于‘乡村振兴’这场专题的报道,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也向新闻部了解了他们的报道计划。”裴语迟开门见山道,“我认为计划方案存在一些问题,有必要汇报给您,请您再考量考量。”
裴语迟把自己昨晚思来想去,总结出的所有疑点与建议,简明扼要地说给了顾长林听。
听完之后,顾长林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叹道:“哎,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如果你不提醒,真没人会考虑。新闻部门的事你还帮我着想,也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他重重地往椅背一靠,摇头感叹:“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问题,想真正解决需要长期建设。我们台里确有责任,但整个体系不健全,也难以独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