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子坐在厅堂里,气氛有些怪异。
薛湲拿帕子摁了摁眼角,羞赧道:“让柔姐姐见笑了。”
宋悦柔笑的温婉和善:“湲妹妹天真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
薛湲端起茶盏,有些烫,又放下了。
“柔姐姐今日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宋悦柔看着薛湲那双好奇天真的眼睛,心底有些不屑,脸上却笑的体贴:“是啊,我听说湲妹妹这些天不能出门,便想着来陪妹妹说说话。”
提到这个,薛湲又开始哭诉:“都是我哥的错,他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错,哪有他这么当哥哥的?看看别人家的哥哥,哪个不是把自家妹子放在手心里宠,只有我是个命苦的……”
薛渟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
宋悦柔忙道:“妹妹还小,大公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也别和大公子置气,何不退让一步,向大公子服个软认个错……”
薛湲忍了又忍,这才忍住没把一旁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脸上。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被当成囚徒一样看管起来试试?还想让她服软认错?做梦去吧!
薛湲止住泪两眼汪汪地望向宋悦柔,语气饱含希望:“柔姐姐,你温柔体贴又会说话,你去帮我求求情好不好,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宋悦柔脸上发僵,她最近连薛温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帮她求情?再者说,若是最后薛温没听她的话,那岂不是证明她压根儿不是温柔体贴会说话?那到时薛湲又会怎么想她?这薛湲怎么说起话来全是坑?
于是她道:“这毕竟是你们俩兄妹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
薛湲冷笑,现在知道自个儿是外人了?方才不是说的挺带劲儿的吗?
她伏在桌上又开始哭:“柔姐姐,我把你当成亲姐姐一般,可没曾想,柔姐姐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我。”
宋悦柔觉得薛湲变得越来越难缠了,她的眉头跳了跳,求助似的看向薛渟。
薛渟轻轻拍了拍薛湲的肩,柔声道:“好啦好啦,宋姑娘说的倒也没错,等会姐姐去替你和大哥哥说说好不好?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哭,回头该让人笑话啦。”
薛湲抬起脸,一双哭得红红的:“姐姐可不许笑话我。”
她白净的脸蛋上还挂着几滴泪水,被薛渟拿帕子轻轻拭去。
她温柔地笑了笑,像幼时那般摸了摸她的头:“姐姐自然不会笑话湲姐儿。”
她们姐妹俩在这儿温存,倒把宋悦柔落在了一边。
宋悦柔有些坐不住了,遂起身笑道:“我出来有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
薛渟忙道:“我送送你。”
宋悦柔摆摆手:“不必了,你留下来好好陪着湲妹妹吧,给个丫鬟替我带路就行了。”
薛渟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送她出去,自己留下来陪薛湲说了会话。
薛湲拿起一块枣糕,一面吃一面道:“姐姐怎么和她一起来的?”
薛渟喝了口茶,道:“我本想来看看你,没料到半路上碰到了她,便做了伴。”
薛湲撇撇嘴,哦了一声。
薛渟就笑,放下茶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还像小时候那般顽皮,净会捉弄人。”
薛湲往一旁躲,笑嘻嘻道:“被姐姐看出来啦?”
薛渟叹道:“我和你从小玩到大,怎会不知?只是如今宋家风头盛,你也该避着些。”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薛湲笑的狡黠,眼中全是算计,“这不还有我哥吗?这事都是他折腾出来的,乱摊子也该他收拾。”
薛渟只觉头疼,这俩兄妹从小就不对盘,今日你打我一下,明日我必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因他们从小没了父母,老太爷和老夫人出手管过,可无甚作用,久而久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他们去了。
但这毕竟是他们这一房的事,薛渟却是隔了一房的,再如何关系好也不能多说。
于是她起身告辞:“好了,我也该走了,你的事我回头向大哥哥提一提。”
薛湲却蔫了:“姐姐说了也是白说,我哥这个人,认定了的事谁说也没用。”
薛渟觉得好笑:“既如此你还招惹他,眼下好了,又出不去了。”
见她突然陷入沉思,薛渟笑着摇摇头出去了。
薛湲皱着眉,她好像没弄清楚薛温这次又把她关起来是什么原因?
之前几次无非就是摔了他的杯子,烧了他的衣服,撕烂了他的。
而这次?
她摩挲着下巴,重阳节那天她好像就跟程家三姑娘说了他的坏话啊,这也没什么吧,往常她也没少骂他啊,他不是应该没啥感觉了吗?
薛湲百思不得其解。
程三姑娘此时却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让一些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上一世她和家中几个姐妹关系虽然淡淡,偶尔有小摩擦还可以归结为孩子们的打闹。
可如今这摩擦却已经上升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清圆看到她的案上放着图纸,忍不住惊叹:“姑娘这花样画的真好看!”
程蕴笑了笑,看到有个丫鬟进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