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荀家,其实时候还早,陈凯之之所以赶早来,其实是想着能不能去见雅儿一面。
自定了亲,荀雅似乎总是在闺房里,反而不好出来相见了,而荀游和荀母,似乎也觉得暂时要避免相见,免得惹来什么闲言碎语,便也绝口不提这茬。
可他是未来女婿嘛,脸皮该厚一些,你们装聋作哑,那他就提早来,反正盐商肯定没这么快到,总不好一直让自己厅里干等吧。
可到了小厅,坐定之后,接待自己的不是荀母,而是荀游,还有荀游的侄子。
此人,陈凯之倒是认得,叫荀从,双方颌首点了头,陈凯之给荀游见礼,荀游便笑道:“来,来,来,贤侄,喝茶,今日请了几家的故旧来,待会儿你来作陪,噢,你吃了早饭没有?”
陈凯之摇摇头道:“来的急,并没有吃。”
荀游便嗔怪道:“怎么可以不吃呢?哎,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啊。”
说罢,荀游便吩咐荀从去厨房里交代一声,将早点拿来。
等这侄子一走,荀游左右张望了一下,顿时又变成了鬼鬼祟祟的样子:“怪哉,贤侄,出了怪事了。”
陈凯之见他一脸后怕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陈凯之忙道:“伯父,怎么了?”
荀游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道:“见鬼了啊,这几日,拙荆非但没有发什么脾气,对我也温和了许多,你说怪不怪?”
陈凯之不禁一怔,道:“啊……这样……很怪吗?”
荀游便哀叹连连:“这如何不怪?有句话不是叫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吗?拙荆的性子是火爆惯了的,一言不合便动手动脚,可这已过了三天了啊,三天里,竟连脸都不曾红过,凯之,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陈凯之竟是无言以对,他突然也觉得怪怪的了:“伯父,你能不能说句实在话?令爱的性子……可是学生从前所见的那样,温良贤淑的吧?”
荀游顿时红了脸:“这……你这是什么话呢?老夫的女儿,最像老夫的,再没有比她性子更好的人了,你……你不要凭空污了雅儿清白,胡言乱语,一派胡言。”
陈凯之只好打了个哈哈,这只是他的怀疑而已,想想跟荀雅相处的时光,倒是愉快的,而那娇羞又端雅的样子,怎么都令人感觉是贤妻良母的一类。
好吧,还是办正事要紧。
闲坐了片刻,荀母便来了,却依旧不见荀雅,陈凯之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陈凯之向荀母行了礼,道:“不知盐商们是什么反应?”
荀母道:“已下了帖子,荀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想来还请呃动他们,只是到时该如何说动他们,老身终究是个妇人,不便与他们相见,却还是要靠你了。”
陈凯之目中掠过一丝狡黠,笑吟吟地道:“请交给学生来办吧。”
陈凯之和荀母又做了一些安排后,盐商们就到了。
金陵三大盐商,很不情愿地抵达了荀家,荀家乃是金陵有数的世族,盐商的地位,比之轻贱了一些。
不过这只是表面而已,但凡牵涉到了盐铁,若背后没有足够的靠山,如何能拿到足够的官盐盐引?
无论是盐场,或是地方的官吏,乃至于朝中,若是关系不够硬,这门买卖都无法插足的。